约莫两个时辰,沈毅派手下的鬼差前来传话,判官念其举动是为了三三,于是就判罚疾骓去刀山服刑一万年,服刑过后遁入畜生道,轮回十次方得回来。
冥界的年份与人间不同,冥界是以人间的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日,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
打发走了沈毅的手下,丰宁来到二楼,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三三。
三三此时已无大碍,丰宁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像是一只雏鹰趴在自己的耳边,那样小,那样柔软。
看着虚弱的三三,丰宁回忆起了以前。
当她从奈何桥六神无主的走下来的时候,桥头等着她的,是沈毅。
看到沈毅的满脸担心之后,丰宁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疼,哪里都疼。
她在忘川河里被铜蛇铁狗撕咬的时候没觉得疼,被孤魂野鬼穿魂而过的时候也没觉得疼,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爱的人牵着别人的时候,怎么会这么疼。
往后的三个月,丰宁像是只剩下一魂一魄一般,游荡在忘川的个个角落,而沈毅,则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丰宁每天都会花上大半天坐在忘川河畔,看着里面紧紧相拥的二人,有时候她觉得可笑,更多的时候觉得自己可笑。
然后她在这里遇到了那个白胡子老头,然后她开始开花店,收集心头血。
沈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每天都给她送来数十捆的彼岸花。
直到有一天,沈
毅迟到了,接近傍晚才来,丰宁看着店门口一脸歉疚的沈毅,和他脚边成捆的彼岸花,心底深处轻微颤动。
丰宁看着衣衫褴褛的沈毅,知晓他此次的任务并不简单。
她注视着他,想着这些年来的种种,心里的寒冰终于化成了满腔热泪,从眼里喷涌而出。
“沈毅,你还喜欢我吗?”丰宁问。
“喜欢。”沈毅轻捏着自己的衣角。
“那我们在一起吧。”
丰宁的声音随着风飘进了沈毅的耳朵里,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丰宁,直到看到她挂在嘴角的笑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
往后的日子里,沈毅依然帮着丰宁去三途川浸花,丰宁呢,也依然收集着心头血。
两天过后,苏醒过来的三三环顾着四周,迷茫着眼神观察着屋内的景象。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守在一旁的丰宁察觉到她的动静,幻手化出一壶清泉水,提着水杯缓步走到床边。
“你醒了。”丰宁开口。
“我这是在哪?”三三将水一饮而尽。
丰宁细心地替她擦掉唇边流下来的水渍,轻柔着声音回答“这里是孟婆庄,你叫思骓,我是你姐姐丰宁。”
“姐姐?”三三使劲晃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求助的看着丰宁,丰宁对上她小鹿一般湿润的双眼,只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来气。
“你受伤了,失去了部分的记忆。”丰宁将三三搂入怀中,
轻抚着她的脊背。
过往的一切就当做是一场噩梦吧,想不起来也好,毕竟遗忘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得知疾骓被罚去刀山的孟姑推开门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她尴尬的扶着门框,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那个,三三醒了啊。”
“这是我妹妹,思骓。”丰宁解释。
“思骓?”听到丰宁的介绍,孟姑瞬间了然,将原本要说的话语也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下来,我有话要与你说。”没由得丰宁拒绝,孟姑就一阵风似的将丰宁拉到了楼下。
丰宁站稳之后,刚要责怪孟姑着急忙慌的不像是她,却发现她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的渡桌。
丰宁顺着孟姑的眼神看去,这一看不得了,浑身的血一下子又冲到了头顶。
桌子前坐着的可不就是胡为吗?
此时的胡为已然是一缕魂魄,他坐在桌前耷拉着脑袋,身体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一直在发抖。
丰宁忍住要将他打的魂飞魄散的念头,不满的看向孟姑“你要送走他?”
犯了罪的人还能进入轮回?
孟姑看着双眼都能喷出火的丰宁,连忙否认“谢必安押他去见判官,我好说歹说才将他扣留在庄内一会子,想让你出出气。”
“这还差不多”丰宁向孟姑伸出大拇指“够义气。”
话音刚落,只见从手里幻出一块墨色的皮子捆在了胡为的身上,然后掏出皮鞭,不由分说的打在他的身上。
这块黑色的皮子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