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嘴唇上的吻渐渐深入,逼得沈瑜不得不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喘不过气,憋得脸颊微红,双目泛着水汽。
“除夕夜……怎能浪费?”殷远低沉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沈瑜现在喘得像条离了水的鱼,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只能用双臂尽力环住殷远的背,将他猛地拉近自己。
殷远也不再客气,三两下剥了他的衣服,将滚烫的手掌贴近沈瑜腿间,百般揉弄。
丝丝异样的快感,从某处直冲脑顶,让沈瑜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像逃避般紧紧闭着双眸。
“阿瑜……”殷远在他耳边叫,热气撩着耳后,沈瑜激灵一下,下意识睁开眼睛,紧接着就像被那一抹微笑迷惑了一半,下意识紧紧贴近他,同时发出一声低吟。
这声音仿佛落入干草间的一点火星,立刻带起一片燎原之火。
本来应该已经熟悉的事情,每一次却仍充满未知。殷远探索着,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串细碎而湿热的吻。
“允之……”
缓缓进入,抽离,双唇微张,沈瑜唤出殷远的名字。
窗外似有风?还是谁在说话?
沈瑜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蒙的双眼中,唯独只有那一人而已。他长发披散,他嘴角带笑,他低声呼唤他的名字……诸般滋味,又岂是“蚀骨销魂”四字能蔽之。
满室春光,仿佛宣告冬日的离去。
整夜欢愉过后,房间静谧下来,而细微的呼吸声逐渐绵长,却是他们相拥着陷入沉睡……
第二日醒来,门外不知何时落下的雪已经能没过脚踝。
沈瑜没见过这样的北国风光,兴奋得两眼冒光,套上鞋就往外奔,故意在一片光洁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觉得有趣极了。
殷远对这景色兴致不高,像这样的大雪,长安每年都有好几场。孩提时分还会觉得快乐,到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
靠着门框,安安静静地看在雪地上疯跑大笑的沈瑜,嘴角浮现出一个微笑,回头对祈蓝道:“把姜汤备上,回头得给他喝。”
从大年初二开始,本来应该走亲戚的,不过两人在此处人生地不熟,倒省了这套麻烦。
沈瑜想起扬州的事,又不禁有些神伤,殷远叹道:“等过上一两年,我们再回去看看吧,都会好的。”
沈瑜握着他的手,十分郑重地点头。
接着几日安稳平静,就好像两人是真正生活在此处一般,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也能带来无限乐趣。
不知不拘就到了小年夜,过了这一天,“年”就算过完了。
宇青等人出门看烟火,房内真真正正就剩下他们二人。
殷远按照习俗准备了汤圆,每人的碗中都有三个,煮得白白胖胖。汤圆皮又软又糯,是新磨的糯米,馅儿是捣得细碎花生,加了桂花,又香又甜。
沈瑜咬了一口,浓稠的馅料缓缓流出来,他笑着伸到殷远面前,后者毫不客气地一口吃掉,甜到了心里。
两人正闹着,窗外忽然亮光一闪,是不知何人放了烟火。
接着就像是命令的信号一样,一时间四面八方五彩缤纷绽放开来。
沈瑜走到窗边,叹道:“真好看!”
殷远从身后拦住他,将下巴搁在沈瑜肩头,轻声笑道:“若是在长安,烟火会更壮观一些,而且上元灯会时开宵禁三日,百姓们都到接上去,猜灯谜,看杂耍,一路花灯又数万盏,整个热闹极了。”
沈瑜听得神往,不由露出些艳羡的神色,殷远见了道:“等明年上元节,我们就去看,看一晚上。”
沈瑜笑,两人将目光投向正好绽开的金色烟火。
这么一说,他们都有些想念长安了。
于是上元节一过,几人略为收拾一番,踏上回长安的路。
书成百世
等殷远沈瑜回长安时,已经入了二月。
此时的春风尚带着寒意,吹在身上是不怎么舒服的。众人虽有衣物御寒,时间一长等得难受,齐灵玉索性叫人回城弄了美酒小菜泥炉,招呼众人边吃边等。
林舟也早就跟来,见周围都是“大人物”,难得明白了谨言慎行,一直牢牢管着自己的嘴不肯多说一句话。
柳卓然几人知道他是沈瑜的同乡,主动跟他攀谈了几句。可惜双方实在不熟悉,林舟又总是半天只说几个字,渐渐便无话可讲,将他晾在一旁。
此时众人都围过去,林舟近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得地犹豫了起来。
忽然,林舟见齐灵玉对他招了招手,顿时在内心将齐小姐划为大好人的范围,灿烂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凑了过去。齐灵玉是个爱热闹的,心思又活,跟林舟说了几句话就发现他是个死心眼直性子,立刻来了兴趣,一个劲儿地逗他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总算看见等候的马车顺路而来,众人纷纷站起来,齐灵玉和林舟已经大声喊了起来。
沈瑜在车中隐约听到声音,便探出头来查看,便看见六七个人影,全是京中几位好友,瑜意外之余,心中感慨不已,回头对殷远道:“他们都来了。”
殷远吩咐车夫扬鞭加快速度,片刻后总算汇合。
沈瑜先下车,便听人群中传出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沈兄,数月不见,越发风采过人了。”
他定睛一看细长眉目,面容白净,不是秦子宴又是谁?
“子宴也回来了?”殷远一听就知道,下车到沈瑜身边站定,环视一番便道:“这下算是聚齐了。”
秦子宴的目光在殷远和沈瑜身上扫过,忽然笑说:“允之,沈兄,你们得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