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汐白也怕睹物思人,更不敢触碰男人生前常用的东西。
仿佛一睁眼,肖钰就安静坐在书桌前,被打扰到时微微蹙着的眉不动声色地传递着情绪。
“许公子……那里面的东西都被邵管家给打包…扔掉了吧。”
三人惊呼:“什么?!——”
万晴印象里和邵管家聊及过肖少爷的旧物,里面东西繁杂,担心万一哪天再有人突然来府上搜查,万一找到些通叛军的证据不好交代。
于是一咬牙,打算全部拿去烧掉。
许汐白音调抬高:“晴儿,那些东西全烧了?”
“没,东西多分批烧……这几天就在后院烧的啊。”万晴鼻头皱了皱,赶紧说,“许公子!你闻到没,有烧东西的糊味!现在后院里……”
许汐白如离弦的箭,弹射起步,奔向火光跃然的后院。
杜鹃小姐戳了下许茹的肩膀:“阿茹,你弟弟的身体也比以前好了不少,还是肖少爷养得好。”
许茹抱臂站了会儿,突然又坐下,继续吃菜。
“不去了?”
许茹耸肩,一脸嫌弃地说:“我还是觉得肖钰像个文盲,有什么可看的,算了。”
她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是,若是肖钰用心写给弟弟的书信,还是要留给弟弟独自阅读才好。
从火里抢下来的,才珍贵嘛。
算我与先生的姻缘
诗集中翻开的某页。
致许家小少爷:
君于我目之所见,恰似霜中一点红,粉舟游梦溪之间。
君静坐树下,待花碎,化作独属于君之雨。
我思,此世无人如我,爱君如此不肖之人。
许汐白暗自庆幸,从两个桶中翻找出那摞尚未被烧毁的东西,其中赫然有一个醒目的牛皮手记本,上面还贴着邵管家的纸条:务必销毁!
邵伯显然在是否烧掉这些东西的问题上纠结许久,最终还是选择将它们整齐地摆放起来。
他既曾是作家,对于剖解诗也略懂一些,阅读的同时也将文字翻译成能够读懂的意思:
我眼中的你,像白霜中的一抹嫣红,粉船遨游在梦溪里。
你安静坐在树下,等到花瓣碎落,成你一人的雨。
我想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想我这样,爱你这样不堪的人了。
“粉船是什么?”许汐白心烦意乱,轻抚嘴唇叹息道,“先生这些文字是给我的,可他又是何时见过我呢?”
这些文字的落笔日期各不相同,最早的一段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年前,那时许汐白还在学堂上课。
可他此前对肖钰这个人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