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恩轻轻点了点头:“没错,是你第一个带回了失乡号化作异象的消息……而你当时带回来的几个字母在短短一个月后便得到了证实,失乡号的幻影从死亡教派的大墓地边缘呼啸而过,班斯特这个倒霉蛋眼睁睁看着自己刚造好还没来得及剪彩的护航舰当场被吞的只剩下剪彩用的绳子……”
死亡教派的领袖,教皇班斯特面无表情地看了卢恩一眼。
海琳娜则仿佛没有听到卢恩的最后几句话,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管是‘人偶’还是‘人偶灵柩’,都只是一个排名接近百位的‘异常’,与排名第五的异象没有可比性。”
“是没有可比性,但你也知道,问题的关键并非纸条上留下的信息——反而是那些没能留下的部分,是那些可以让圣徒的精神都濒临崩溃,以至于在本能驱使下必须将其毁去,令其埋葬在墓室里的‘真相’,”卢恩脸上的表情终于渐渐严肃起来,“异常099的名字从人偶灵柩变成了人偶,这本身不算什么,但那些与其相关却又被隐去的情报才最要命……”
“现在唯一的猜测方向,就是这背后与那艘幽灵船有关,”海琳娜说道,“但前几日我向主寻求启迪……”
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弗雷姆为什么没有来?”她看向眼前的两个身影,“他不是也一向喜欢看热闹么?”
“弗雷姆和他的传火者教会在忙很重要的事情,”矮矮胖胖的卢恩笑着说道,“四大正教的领袖总不能全都凑到这边来凑热闹……”
“很重要的事情?”海琳娜皱了皱眉,“他在干什么?”
“在巡查边境。”班斯特言简意赅地说道。
海琳娜:“……”
第一百零六章邓肯的馈赠
虚幻的海水如黎明时的梦境般迅速消散,凡娜的精神再度回归肉体,她在一次深呼吸后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仍然站在那仿佛海底洞窟般的岩石密室中,一篷火焰在眼前熊熊燃烧着。
她看向身旁,看到瓦伦丁主教也正在睁开眼睛。
灵能集会时的记忆还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凡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心——当然,她手中空空如也,那一片仅存在于集会场上的羊皮纸并没有被她带到现实世界。
“我们才刚刚向外发出通告,告知远洋船长们‘人偶灵柩’失控的消息,”瓦伦丁主教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又要重新发布通告了。”
凡娜活动了一下手腕,若有所思地看向主教:“问题是……通告该怎么写?除了异常099的名字发生变更之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老主教一时间没有说话,显然他也认为这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凡娜从异象004中带回了消息,然而那消息仅仅是异常099新的名字,或许她确实曾从那陵墓主人口中听到了更多更详尽的情报,甚至听到了异常099更名为“人偶”之后的新特性,但这部分内容显然已经随着那撕碎的羊皮纸而永远被留在了主墓室里。
“现阶段,只能先公布异常099由‘人偶灵柩’更名为‘人偶’的情况,同时将异常099的一切特性描述修正为‘可能存在异变’,”沉默许久之后,瓦伦丁才突然说道,“那是百位以内的异常,其名字发生改变一定会伴随着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它的威能、触发条件、封印条件甚至外在特征都极有可能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再按照旧情报对待很可能会出大事……”
凡娜默默点了点头。
异常099的编号未变,它的绝对危险性和诡异程度或许也没有太大变化,可对于人类而言,它却已经从一个已知异常变成了未知异常——曾经用无数人命堆出来的经验就此化为乌有,而“未知”……便成了它如今最大的危险。
如果说上一次通告发出之后,无垠海上的船长们在遭遇异常099之后还有可能按照旧资料的经验来尝试重新收容封印“人偶灵柩”,那么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在遭遇“人偶”之后的唯一选择就只剩下立刻远离,并期待四大正教的守卫者们能将其重新封印了。
密室中一时间安静下来,凡娜和瓦伦丁都在思考着各自的事情,这气氛持续了不知多久,凡娜才突然打破沉默:“……世间所有异常和异象的编号都来自异象004,是吗?”
“当然,”瓦伦丁点了点头,“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在想……那座陵墓中的无名尸体,还有那个总是很沉默的守墓人,他们到底是……‘谁’,”凡娜若有所思,“他们明显不是人类,甚至也不是现实世界的存在,不是神明,又不是亚空间中的古神阴影……一个能够与外界交互的异象,为什么会用这种方法‘帮助’世人?陵墓的主人又是如何确定异常和异象的名单的?”
瓦伦丁看着凡娜的眼睛,等对方一口气说完所有问题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这是你第一次作为聆听者进入墓室内部,绝大多数人在从那里离开之后也会和你一样产生这么多问题……但遗憾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对异常和异象的了解越来越多,对异象004的本质却始终无法触及,那座陵墓……从不会解释跟自己有关的信息。”
“我记得你也曾进入过那座陵墓,”凡娜转过头,好奇地看着老主教,“当时你带出来的是什么信息?也是跟异常或异象有关么?”
“那倒不是,”瓦伦丁摇了摇头,“虽然大部分情况下,那座陵墓向外公布的都是跟异常或异象有关之事,但其实陵墓的主人也会偶尔传达一些别的东西,有的时候甚至会是很……古怪甚至无用的信息,在收到守墓人召集的时候,谁也无法确定陵墓主人要传达的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来自墓中的情报一定是真的……”
凡娜仍旧好奇地看着老主教:“那你当时带出来的情报是……?”
老主教显得有点纠结:“不是很有用,就……一句话而已……”
老主教的回避意图很明显,然而凡娜是个执着的人,她愣是没察觉老人的态度:“所以具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