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什么时候成她小舅了?
陈西刚想否认,一旁t?的周宴舟面不改色朝司机瞥了两眼,挑着眉梢拒绝:“不好意思,目前离异带小孩,不谈恋爱。”
司机语噎,当即踩油门飞驰离去,陈西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周宴舟见了,禁不住好笑:“吓到了?”
陈西迟疑摇头。
看他这样也不像结过婚有小孩的样啊?
周宴舟没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面无表情地戳穿他的谎言:“假的,我单身。”
说到这,周宴舟顿了顿,面露烦躁道:“不过后半句是真的,懒得伺候,还惹不起。”
彼时陈西并不懂周宴舟这句感慨,后来才知道,他是真的反感。
甚至避之不及。
司机离开前找了七十五块的零钱,一张五十张整,两张十块和一张五块的。
纸币都挺新,陈西将纸币按照大小整理好,卷成小卷,准备还给周宴舟时,对方双手插兜,微抬眼皮道:“拿去买两根棒棒糖,当见面礼。”
语气轻松得好像逗猫逗狗,没有一点真诚。
陈西拿捏不准周宴舟的态度,只在心里默念离这个人远一点。
不是个好人。
将文件完好无损地交给小舅后,陈西功成身退,想要撤退却被小舅开口叫住。
刚好饭点,小舅要请大客户吃饭,留陈西一块儿,说反正周末,就当出来透透气。
徐敬千是了解妻子的性子的,知道陈西只要放假就会被妻子各种使唤,很难走出家门做自己的事。
他虽然心疼外甥女,却也不敢跟妻子说情,怕她又跑回娘家大吵大闹,搞得全家鸡犬不宁。
陈西对小舅的安排没什么话语权,眼见他掏出手机给舅妈打电话报备,陈西站在一旁拘谨地望着小舅办公桌的一盆绿植。
电波里舅妈的不满声不停溢出来,即便小舅没开免提、刻意往窗户走了几步,还是漏了几句。
什么白眼狼、累赘,怎么难听怎么来。
陈西本以为她早已经习惯了舅妈的尖酸刻薄,却在下一秒,不期然地瞧见本该低头玩手机的周宴舟突然摁灭屏幕,抬眼直勾勾、赤裸裸地盯着她。
办公室出乎意料地逼仄、安静,与周宴舟眼神触碰的那一瞬间,陈西陡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一股不知名的屈辱感从心底深处蔓延。
第一次,陈西第一次有些怨念小舅的惧内。
彼时的她并没看懂周宴舟当时的眼神,只是固执地觉得,他对她的感情有一种类似于同情的成分在里头,而她最讨厌这样的情感。
这代表着,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弱者。
多年后两人再次提及这一幕,周宴舟听见陈西的控诉,忍不住为自己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