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抗拒无效。
裴寂另一只手握住他手腕,略一发力,就将茶杯摘了出来。当着他的面,一点点饮完,而后将茶杯塞回他手里:“确实好喝。”
说完,他起身步入殿内,取完东西出来,再次踏进雨雾中。
宋北遥的手僵在空中,半晌,他才将茶杯搁到桌上,一言不发往寝殿内走去。
一旁,萧昀疑惑地歪了下头:“他们寻常都是这么相处吗?”
凌风道:“寻常怎么相处我不清楚,但这几天是这么相处的。”
“好奇怪啊。”萧昀道,“刚刚你有觉得哪儿不对劲吗?”
“刚刚?”凌风略一思索,“你说太子用了宋北遥的茶杯?”
“不是这个。你没看到宋北遥不愿意吗?”
“我看到了他不愿意,所以呢?”
萧昀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懂,你这样的也就只有我愿意要你了。”
“说什么鬼话。”凌风一把将他往外推,“出去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越往晚走,雨势越大。
待下了晚,雷雨交加,雨声淹没了整个澜苑。
一道黑色身影从寝殿的窗内翻出,确认四处无人后,撑起伞走出,在雨中疾步而行,绕过几条行宫的小道,来到另一座殿外。
殿外看守的侍卫将他一把拦下:“何人?”
宋北遥的脸隐在黑色兜帽下,低声道:“太子的人,来求见忻王殿下,劳烦通报一声。”
侍卫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进去通报,直接抬刀放人:“忻王殿下有请。”
“多谢。”
这座寝殿面积相较太子的更小一些,刚进了大殿没走上几步,就见一旁烛火稀微的阴影中,赫然站着五人。
宋北遥视线简单从那处扫过,四男一女,其中一个女子他见过,是花朝节刺杀裴寂的女杀手。
他们的站姿或懒散随意、或严肃笔挺,各有特色,手里拿着的武器也不同。
在宋北遥路过这一片时,每个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那是一种长期经历杀戮,真正的冷血、甚至可以用麻木来形容的目光。他们即便在看着活人,也同看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这里安静得吓人。空气中蓦地传来一声轻佻的笑:“你们别这样看着他,把他都给吓到了。”
为首的一身黑衣的男子几步迈近,将宋北遥去路拦住,“美人儿,又见面了。”
宋北遥不能出来太久,他往旁一步道:“你先让开。”
“忻王此刻不便见人。”肃月依旧拦着。
他的视线从宋北遥还未消肿的下唇瞥过,饶有兴致地一挑眉,伸手捏住宋北遥下巴,指腹轻轻往那处按着,低声道,“看来太子可真会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