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清清十分感慨的神色,雷霆下意识地询问她:“你有前男友吗?”
池清清毫不隐瞒地点着头说:“十分不幸,我有一个。原本我就打算这辈子都不再见他,现在有了骆秋芳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我更加坚定了这一决心。”
顿了顿后,池清清好奇地看着雷霆抛出同样的问题:“你呢,有前女友吗?”
雷霆故作为难:“嗯,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好呢?说有的话你肯定不高兴,说没有的话你又肯定不相信。”
池清清爽朗地哈哈一笑:“没关系,实话实说就行了。放心,我没有精神洁癖,不会要求男友在认识我之前一定要守身如玉,不准和其他异性有过恋爱关系,只能是一张白纸等着我出现。”
雷霆笑了:“ok,那我就说实话了,我没有前女友。不过,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妈妈有位女学生经常来我家练琴。她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所以成为了我青春期里的梦中人。我偷偷暗恋了她好久。”
“可以理解,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这类才艺挂的气质美女,能够满足青春期里对异性的所有美好憧憬。你会暗恋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不生气,也不吃醋,放心吧。”
“真的这么大度?”
雷霆的反问引来池清清的几分忸怩:“好吧,我承认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犯酸了。”
“既然你这么诚实,那么我也实话实说,听说你有一位前男友时,我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犯酸。”
池清清娇俏地吐舌一笑:“看来我们这里的酸性值有点过高,需要来点碱性物质中合一下。来,喝口海带汤吧。”
海带属于碱性食物,当池清清无比亲昵地舀起一勺海带汤送进雷霆嘴里时,他心底那一点酸意果然很好地被中合了……
夜愈深,大都市的霓虹灯就越美丽。
s市东三环一带的使馆区附近,无数霓虹灯流光溢彩灿若星河。璀璨灯光下,每天晚上都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郎站在街头。只要有单身男子路过,她们就会轻佻地招手或吹口哨。如果对方停下了脚步,她们还会一拥而上地争相推销自己。
“先生,要按摩吗?全套服务只要两百块哦。”
这些艳妆女子是俗称“站街女”的特殊行业工作者。“站街”这种机动方式要比在各类按摩店、洗头房工作安全得多。因为警察无法抓现行,只能轰散她们,或以教育为主。而只要警察一走,她们就能很快重新回到马路上揽客。
站街女每晚揽客的对象,除了马路上步行路过的男人外,还有不少主顾是自己开车过来。他们在路旁停下车后,会先摇下车窗谈价格,谈妥了就载上某个女人离开。有时候因为价钱谈不妥,车主会放弃交易离去,徒留下满脸忿然的女人站在马路旁骂骂咧咧。
一辆挂着外地车牌的黑色丰田车开过来时,站街女们马上集体涌过去,抢着想要招揽这位客人。车子在一处阴影处停住,缓缓降落的车窗后面,驾驶座上的男人面部完全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看着窗外那帮流莺们,他指着当中一位皮肤最白颜值最高的红衣女郎问价。
“你怎么收费?”
那位红衣女郎显然很清楚自己的美貌,她胸脯一挺,有意将一对酥胸挺得更高,娇嗲嗲地说:“全套服务三百块,先生,你绝对物超所值了。”
丰田车主没有讨价还价,很干脆地点了头:“行,你上车吧。上后座。”
经常会有客人要求站街女上后座,因为他们不想被熟人看见自己单独和一个女人深夜同车,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红衣女郎没有任何异议地就上了后座,而且打心底庆幸自己遇上了一位出手大方不讲价的豪客。
丰田车主一边发动车辆离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椅背的袋子里有饮料,你可以随便喝。”
副驾驶座的椅背收纳袋里塞着一盒饮料,看商标说明还是瑞士进口的纯果汁饮料。站街女的生活条件大都不好,这种进口饮料从没喝过,一有机会当然想要尝尝鲜。
所以,红衣女郎没有跟丰田车主客气,马上就把那盒果汁拿出来喝了。喝上几口后,她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后座上。
前排驾驶座上,丰田车主的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通过后视镜扫了后座一眼。看起来,他对于红衣女郎陡然失去知觉的事完全不感到惊讶,似乎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马路对面,一辆七座商务车正驰过来。两车相遇时,商务车没有把大灯换成小灯,一束白炽灯光正正射在丰田车主的脸上,让他的五官轮廓在灯光中清晰毕现——那是吴楚东的脸。
新的一天,陪伴着冉冉升起的鲜红朝阳开始了。
雷霆来到刑警队上班后,就把自己与池清清昨晚有关残酷事实的对话向马啸复述了一遍。听得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刑警都不觉一凛。
“如果真是那样,那杜卫东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不是东西的东西了。”
根据这一推测,马啸做足准备工作再次提审了杜卫东。这一回,这位残疾老人终于开了口。他僵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哑着声音说:“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谁让她还跑回来见我呢?”
四十年前,骆秋芳是十七八岁花朵似的大姑娘,杜卫东是邻居家的年轻小伙子。最初她对他并没有什么产生什么特别情愫,直到那个春日黄昏的悄然降临。
那个春日的黄昏,骆秋芳拎着水桶去附近的公共水龙头打水。杜卫东正好也去了,而且就排在她后面。当时,他悄悄对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