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秦大帅平静道:“你坐回来。”
秦晚依难以置信的看向秦大帅,忍不住朝他吼道:“爸爸!你怎么如此冷漠?那是人命!!!”
“小依!”秦晨律锁眉,厉声喝止她:“你怎么跟父亲说话的!”
秦大帅摆摆手,起身走到秦晚依面前,拉过她冰凉的手,叹了口气,低声道:“爸爸何尝不想表彰这些警员?我心中也很感激他们,感激他们救了我的女儿,可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秦晚依仰起头,任由眼泪落下来,她挺直背,瞪着眼睛看着秦大帅,犟道:“我的清白,不需要别人来评说,信我的人自然信,不信的人我管他做什么?”
秦大帅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半晌才缓缓道:“爸爸以前没有告诉过你,如今前线战事吃紧,倭国人打仗不要命,其实,我们已经丢了一个边城了,我们的军队,抵抗的非常艰难。”
秦晚依不明白秦大帅为何会突然说这个,但她的目光软了一些,同时心中也是咯噔一声,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战争从今年开始算,还要再打六年,小岛国残忍又变态,战争并不好打。
只听秦大帅接着道:“秦家军现在急需江家的支援,所以你嫁到江家的日程也提前了……”
秦晚依猛地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原来一直在扯她的清白问题,却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只是要她嫁人而已!
她忍不住打断秦大帅,语带嘲讽的开口道:“一定要我嫁到江家吗?怎么?只有江家军才打得过倭国?我们秦家军就是废物?”
秦大帅与秦晨律闻言,眼神同时一变,秦晨律猛然起身,指着她的脸厉声喝道:“秦晚依!你上过战场吗?你安安稳稳的躲在后方,吃最好的,住最舒服的,这些都是我跟父亲在前线拼命拼出来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有命站在这里,指责我们?”
秦晚依脸色白了白,握紧了拳,却无法反驳秦晨律的话。
秦大帅微微缓了脸色:“小依,我们早就说好,若是爸爸能应付战况,爸爸不会让你去联姻,不会牺牲你的婚姻去换取安稳,可当时我们谁都没料到倭国的入侵。这些年不管你怎么玩,只要不过线,爸爸都没有管过你,但如今的情况,我们已经到了必须借助外力的时候,你身为秦家的女儿,你不能不背负这份责任。”
“难道只有嫁人才算背起了责任吗?”秦晚依觉得好笑,忍了又忍才压住了语气里的怨愤:“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灭帮派、建工厂,想办法肃清内政,这才是秦家女儿该做的事!秦家军为什么会败,不就是因为滕洲城内部的蛀虫太多了?!枪支弹药、粮食马匹,什么都跟不上!不理清内政,光靠外援能有什么用?”
“住口!”秦大帅呵斥道:“你才接触了几天内政,你带过兵吗?就敢说这样的话?如今的局势,等内部整顿清楚,倭国早就打进滕洲城了!”
他道:“你难道真以为内部问题这么好解决?收拾了武文章,其他人就都是乖巧的?局势牵一发动全身,这些势力盘根错节你以为我不清楚???若没有我秦家军在这城外守着,什么妖魔鬼怪都得往外冒!”
秦晚依怔怔的听着,好半晌,才缓缓道:“所以,我必须嫁,对吗?”
秦大帅缓而重的点了下头:“是。”
秦晚依心中得悲凉逐渐扩大,她突然就笑了出来,及至此刻,她忽然明白了原著秦晚依那些荒诞的行径——
她的命运是注定了的,是无法挣脱的。
若她的父亲是一个无能的人,那她也不必背负这些责任,可她的父亲虽不是能一统破碎河山的人,却是能勉强抵御外敌的统帅,守着这片区域暂时的安宁,他们的血脉关系,让她不得不跟着父亲背起这些责任。
或者,她的父亲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有自已的权欲,强行要求她必须联姻换取利益,她也可以叛逆的拒绝,可她的父亲虽说杀伐果断,却也心软,如果可以,他是希望女儿过的幸福的。
所以,秦晚依挟裹在责任与亲情之间,她做不到任性的不管父亲,那她就无法丢弃责任,她只能享受当下。
痛痛快快的玩,痛痛快快的挥霍,放纵自已,享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秦晚依只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其中,那网越收越紧,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她抹去眼泪,看着秦大帅,悲凉道:“所以,我的清白那么重要,是因为与江家联姻的,必须是一个清白的秦家大小姐。”
秦大帅点头,目光理所当然:“你不必为此自责,那些小警察的牺牲,换来的是江家的军队,是整个东南方秦家势力里,百姓的稳定生活,上百万人的性命和几个人的性命,你应该知道,哪个更重要。”
秦晚依想说都重要。可这样的想法太天真太理想,说服不了任何人,更何况她现在面临的困境,是必须要嫁给原书男主,她已经用了很多办法了,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有摆脱这个命运。
秦晚依眼神空洞的问道:“我什么时候嫁?”
秦大帅坐了回去,他看着这样的女儿,似乎是有些不忍,手指悄悄握紧了座椅的扶手,稳了稳情绪道:“我和阿律商量了,虽说那些小警察处理了,但林局长亦是知道你这件事的,他是武文章的人,难保这件事武文章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现在还有大概两个月的时间,解决掉他们,在江家侄儿过来之前。”
秦晚依看他一眼,忽然心中重新生出一丝希望:“解决这些人之前,我不用嫁?”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一丝机会也无,或许,这两个月,她能找到转机呢?!
秦大帅眼眸沉沉,看着她眼睛忽地亮起来,他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是知道女儿在想什么,他缓声道:“是,但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他本想说,军中的问题不是两个月就能解决的,他但这话出口,便是斩断了女儿那丝微弱的希望,他实在不忍。
秦晚依握了握拳,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什么都不做,结果必然不会有改变,那才会后悔。
“好!”秦晚依抬眸去看秦大帅:“我也要知道你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