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刘景涛和简林说了许多话,只是,到最后他都没有说,为什么他必须得深夜偷偷潜入太傅府。
简林也因着知道了刘景涛这许多年的默默关注而心神荡漾,导致直到刘景涛离开,她都没有想到要问清楚他今日潜入的目的。
不过至那日之后,她开始期盼,期盼刘景涛的书信,期盼再见到刘景涛。
只是,她的期盼终是落了空,她没有等到刘景涛的书信,也没有再见到刘景涛。
半个月后,皇宫中忽然传出消息,说是皇帝病倒且召了废太子侍疾。
这一消息传出,满朝哗然,且不说废太子现在依然是带罪之身,就说这皇帝头一天还精神奕奕的处理朝政,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病倒了?
一时之间朝堂内外,无不议论纷纷。
简林身为闺阁女子,自是无人与她说这些的,可是,消息一出,传言四起,简林常出入听风茶楼,不免也将一些话听入耳中。
“听说了吗?”
“什么?”
“今日靖王求见陛下,被拒之门外了。”
“怎的会这样,靖王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吗?”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大虞朝祖制,立长不立嫡,那太子之位怎会落在废太子手中。”
“哎!这话可不能在这里说啊!”
“哎呀,是啊!”
说话之人忽的放低了音量,然后左右看了看,才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听说,不只是靖王见不着陛下,就连皇后都至今未见到陛下呢!”
“还有这种事?”
“可是那召废太子进宫侍疾的诏书的确是从宫里送出来的呀!总不能是假的吧?”
“哎呦呦,这可不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猜测的事呀!”
“对,对,对,还是听书吧!”
几人头挨着头讨论了许久,终于意识到这些事情可不是他们能够讨论的,赶忙收了声,然后自顾自喝茶听书。
“小姐,他们说的可有道理?”
翠果疑惑的问道。
简林放下窗口的帘子,淡淡看了翠果一眼。
“他们现下都知道这事说不得,你怎的还问上了?”
“是奴婢多嘴了!”
翠果赶忙抬手将自己的嘴捂上,眼睛眨了眨,示意自家小姐,自己绝对不会再说了。
简林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转头隔着帘子看向说书先生所在的台子,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半月前,诚王突然夜访太傅府,她那时只当是他思念过度,想要见到自己,将多年的心思说与她听。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她再没有得到过一点诚王的消息。
京城中传言,诚王风流成性,前段时间看上莳花馆的淸倌儿兰嫣儿,这半月来一直宿在莳花馆,不曾露面。
她当时听到这则传言时,心头紧了紧,但很快便释然了。
她想,即便诚王心悦自己,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她又如何能够要求诚王为着她而清心寡欲呢!
她安慰自己,也许他只是逢场作戏呢,也许他只是单纯欣赏那淸倌儿的才艺呢,不过,心终究是隐隐疼着的。
可是,这几日宫中消息频出,诚王依然没有现身,即便是简林也不得不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思考。
诚王真的流连烟花之地?陛下真的病了?废太子拿到的诏书果真是皇上下的?
想到这里,简林不由的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