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窗,夜色如画。轻柔的夜风吹过树梢枝头。屋内高悬着一盏玲珑精致的花灯,泛着暗红的幽光,透过烛光照射的雕花窗格间,倒映着婆娑修竹的身影,影影绰绰。
霍思昀看着手下人递上来的信件,眸光深邃。
修长的指尖挑开信纸,入目便是纸上简单明了的墨迹:明日午时,宣德酒楼,西厢房见。
狭长的丹凤眼睨着清秀的字迹,男人凉薄的唇勾起一个笑。
他拿起信纸置于烛火上,火光缭绕,火舌贪婪地一点点将信纸舔舐殆尽,只留下一丝灰烬。
只要温荞和他之间有着让人误会的关系,他就不信刺激不到那家伙。
黑沉沉的瞳孔倒映着火红的烛光,眼底沉浮着不停翻涌的阴暗情绪,像是深埋心底的恨意即将抑制不住地迸出来。
“沧溟,就凭这张脸,我就能打破你辛苦设下的这一番局。”
男人愉悦的笑声带着诡异,余音在屋内回荡,惊得窗外一排玄色的鸟儿扇动翅膀飞走了。
…………………………
[温荞,你应该不会被他的长相影响吧?]系统看着冷着脸的温荞,小声询问道。
温荞穿着一身极其低调的玄色衣衫,跨坐在马背上。她一手牵着缰绳,双腿夹紧马背,挺直的脊背和纤细有力的腰线勾勒出弧度。
男子装扮倒是极其衬托她笔直的身形,一顶白玉冠束,面白唇红的模样。乍一看,就像是个年少贪玩的小郎君。
温荞想起霍思昀那张脸,心底就泛起戾气,语气带着冷漠。“不会,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
若真是贺珵骁来到她面前,温荞定然是忍不住要哭一哭的。可霍思昀明显不是他,温荞又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张相似的脸迷惑?
看到别人顶着和贺珵骁一般无二的皮肉,温荞心里只有怒意和疑虑。
细白的手指紧握,温荞一夹双腿,驾马飞驰而去。马背颠簸,玄色衣衫随风飞舞,温荞眼神坚毅,白嫩的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
今天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边温荞前去赴约,系统则借着前辈给他的工具,偷偷溜回了快穿局。
他作为工具人系统,虽然做任务时没什么用武之地,但他自小在快穿局长大,局里的规矩和东西都很是清楚,帮温荞查些东西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快地溜到一个通风口处,小心破开管道,缩小身体钻了进去。
这是他小时候不经意间现的一个巨大的迷宫管道,快穿局都是靠着机器运行,通风管道便尤为重要。
庞大复杂的管道装置甚至可以让系统顺着管道,轻而易举地通往快穿局的各个角落。
机密档案室有很多机器维持运行,需要许多的通风口才能保证机器不会高热而燃烧。
所以只要找到通风管道连接最多的地方……系统在狭小的管道里挪动着身体,一边小心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他敢肯定自己肯定路过很多个办公室了,员工的嘈杂争吵声,机器运作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渐渐的,四周变得寂静,像是踏入了什么秘密之地一般。系统谨慎地趴在管道上,静静接收着四周的声音。
微小但嘈杂的电波声中,掺杂着冷漠的人声,像是在激烈地谈论着什么。
……
“烛阴那家伙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要帮他?”伏溪眼眸泛红,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被眼前之人气得喘不上气。
若今日不是她检查了一遍存储室,现贺珵骁的信息不见了,恐怕这家伙还要瞒着她。
白观棋阴沉着脸,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那场浩劫之后,整个快穿局都在自欺欺人!神明把他们的家园毁坏成这样,结果现在就因为一条约定,不得不压下心头的仇恨,为神明做事。
他攥紧了拳,咬牙切齿道:“就凭他答应我可以帮我除掉神明。神明一天不除,我们快穿局就永远没有真正的安宁!”
“你太偏激了!当初那些事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现在阳奉阴违地做这些事,是想让快穿局彻底走向灭亡吗?”
“明明就是温荞把神明想得太好了!她被那家伙迷惑了,居然会相信上神明的鬼话,去做那些破任务……”
伏溪看着眼前阴沉气息笼罩的白观棋,差点忍不住对他说出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