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千山万水的近和近在咫尺的远。
酒的后劲很大。
音乐声又太吵。
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倒在桌上。
酒馆打烊的时候,他被人轻轻晃醒。
酒保换下了工作服,梨涡深深:“先生,我们酒馆打烊了。”
俞景睁开眼睛,有些茫然。
反应了几秒,他慢慢站起身:“好的。”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谢谢你。”
他知道自己占了这张桌子太久。
酒保伸手虚扶了他一下:“不客气,需要我送您吗?”
俞景不太清醒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最后撞上他颇具深意的眸光里:“我不需要床伴,也不玩一夜情。”
酒保被看穿,也不恼怒:“我想您买醉,总不会是因为开心。”他歪了歪头:“上次您身边,不是也有人么?怎么,觉得我比不上他?”
俞景突然笑了。
他喝醉了,脸颊泛着粉,眸光潋滟,笑起来格外反差格外大,很容易让人有征服欲。
但他说出的话却并不好听:“你要是嫌痒,就去树上蹭蹭。”他避开那只手,步子有些不稳,但走的很坚决:“谁给你的自信,跟他比。”
酒馆外,是灯光逶迤的街道。
俞景掏出手机,没有选择打电话给陈淮或者老刘。他只是滑开买票界面,退掉了那张前往丽江的高铁,然后,买了一张大理到北京的机票。
这间民宿,陈淮租了一个月。
小哥人很好,并没多说什么,只收了一点手续费,给他退了房间。
俞景要上楼时,小哥叫住他:“您的多肉被风吹下来了,我让阿姨重新给您种好放在露台上。”
俞景没回头。
他只是摆了摆手:“留在这里吧,带回去不好养活。”
“春和景明”
俞景站在画室门口,仰头看着门口挂着的牌子。看得出来牌子被人恶意破坏过,上面留着修补过的痕迹。
俞景从包里翻出钥匙,右手握上门把手时,门却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拉开。
穆棱戴着口罩,手里拎着一袋垃圾,衣服上有各种颜料留下的痕迹。看见俞景,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拉下口罩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回来了。”
俞景看着他,半响没动:“画室……不是被查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