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满地的鲜血、跨过那些生死不明的人,捡起角落里不小心沾上血的录取通知书。
符春生也没在去管那些人的结局,只是径直出了巷子。
符同根还在家里等他。
被夕阳印的昏黄的大道上,符春生第三次拒绝掉那些人要送他去医院好意。
只是他实在走的有些慢,等他走到三道拐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借着三道拐入口处挂着的暖黄色大灯,能看见最下方所有的店铺看起来都像是被洗劫了一样,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就算了,就连门板都飞了出来砸在门前的小广场上。
符春生踢开挡在路口的蓝色塑料凳,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上走。
蓝色塑料凳轱辘辘的滚了两圈,最后撞到黄桷树的花坛边缘停下,破碎的凳腿上翻,露出一片鲜红的血迹。
符春生顺着台阶一直往上走,在拐过一个弯后,入口的大灯照不到之后,周围就彻底黑了下来。
符春生在黑暗里瑀瑀独行,走的远了,偶尔有零星的几户人家的灯光照出来,但是也没什么大用,还是黑。
符春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冰淇淋店门口,店门开着,里面的灯也开着,但是店员不见了。
桌椅也翻了一地,就连店前的玻璃墙都碎了一地,上面还淌着不少血,被冷白的灯光照的熠熠生辉。
也是,刚都跑去救他了,现在应该在搞善后工作。
不过……贺夏来什么时候把三道拐下面那些店里的人也全都换了?
符春生站在店门前歇了会,刚打算走就听见旁边布满玫瑰荆棘的花圃里传来人唔咽的声音。
符春生偏头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估计是他们来不及处理,干脆先把人打晕了绑起来,藏进去的。
他现在也没力气处理,还是等他们回来自己搞。
符春生想着,转身走到贺夏来家里拿了件外套披上才继续顺着台阶往上走。
总要遮掩一下,要不然就那样浑身是血的直接回去,得吓着符同根。
顺着台阶往上走,最先看见的就是那颗枣树。
暮色下的枣树一半融进光里,被灯光照的翠色欲滴,一半留着夜色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符春生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站在灯光外,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确保把身上的血全都盖住了才敢走进光里。
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语调雀跃的冲里面喊:“爷爷。”
总会有人来,总会有人走
屋里亮着灯,但静悄悄的,未完工的椅子照旧放在门边。
也许是睡了,毕竟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