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众人等来的却是柔贵姬难产、诞下七个月死胎的消息。
殷淑仪一袭家常装束,解了大红羽缎白风毛滚边金线绣栀子图案的披风,神色慌张地一入愫罂殿的大门,紧随其后的慕榆便如此回禀。
我当即身子前倾,吃惊地问道:“好好儿的,怎会受惊小产?本宫昨夜瞧她倒好些,不过面色绯红一片,倒不至如此。”
“回禀林昭仪,正因昨夜柔贵姬面色绯红一片,异于常人,本该及早传御医诊治。然则柔贵姬误以为小事一桩,不曾传唤御医,这才导致下半夜高烧,以至于药石无医,引难产。”慕榆神色惊魂未定,额上微带几滴冷汗,以衣袖为难抹去。
虽说柔贵姬有孕以来,珩妃安排御医慕榆、掌药郭曲籽专门照看,然则昨夜琽妃亦下令殷淑仪与珩妃一同亲身照料柔贵姬身孕。此番柔贵姬小产,想来自是与慕榆有关。皇帝一旦追究责任,慕榆逃脱不了干系,珩妃与殷淑仪更逃脱不了干系。
众人皆知,孕妇怀有身孕期间,不可擅自用药,不然有损胎儿康健。故而柔贵姬有孕以来日日只服用安胎药,亦只敢服用安胎药。
“早知如此,昨夜本宫差遣念姿回禀琽妃后,便该命御医一同前来才是。如此,只怕能及早查知柔贵姬身子异象。”珩妃懊悔不已,连带着浅蓝色齐腰襦裙亦蔓延出愧疚之色,恍如隔世。
“珩姐姐你自己雪天扭伤了脚,亦该好生休息才是。”琽妃安慰道,深深沉吟片刻,复抬头问慕榆,“柔贵姬可知晓此事了?”宫装上的南珠闪烁一出道寒冰般的光芒,令人心生凉意。
“柔贵姬昨夜高烧后便陷入昏迷之中,胎儿岌岌可危。待微臣赶到时,已是强弩之末,微臣只得将死胎打下。柔贵姬现如今依旧熟睡,所幸高烧已退。”
姝妃惋惜道:“柔贵姬失去此胎,不知会如何伤心。”
真贵嫔因安胎之故而被琽妃早早吩咐生产前无需日日前来议事,眼下唯有墨美人喋喋不休,“如此看来,这天火当真降灾。”言毕,瞥一眼惊魂未定的嬛嫔。
“是么?”我昨夜实则辗转难眠,至夜半时分方思索出些微头绪,“本宫倒认为此乃人为,而非天意。”
“昭仪此言可有凭据?”听闻此言,珩妃探身,颇为关注。
“是啊。”琽妃亦转向我,肃面正容道:“昭仪妹妹,这谋害皇嗣可是重罪,只看琅贵妃的例便是。”
琽妃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心有余悸。
我一壁吩咐倚华将承文带来,一壁对珩妃娓娓道来,“昨夜妹妹与姝妃姐姐一道往中安宫去,妾妃身边的承文探出了几分蹊跷。”
此时承文已入内,手持一托盘上前,盘上覆盖一块白色麻布,回禀道:“诸位主子娘娘请看。”
说着,倚华小心翼翼地掀开麻布,露出里头的灰烬。
我吩咐承文将此物呈至诸妃面前,口中道:“昨夜承文现移宫洲屋顶上有烧成灰烬的干稻草,忙取来送至妾妃面前。现下若派人去查,只怕还能现些许诸如此类的灰烬——恰是中安宫冬日覆盖水井口所用的干稻草。显而易见,此乃人为,而非天意。”
“如此说来,是有人特意谋害柔贵姬与皇嗣了?!”珩妃惊呼起来。
婺藕惊讶道:“柔贵姬向来与人为善,怎会有人意欲陷害她?”
敛敏在旁沉沉道:“只怕是意欲谋害柔贵姬腹中胎儿。”
众人纷纷心惊。
“当真有人敢继琅贵妃之后,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毒害皇嗣?”
“若不及早查出此人,只怕······”
······
“是啊,是啊。琽妃娘娘定要好生彻查一番才是。”许侍巾与贾婕妤随声附和道。
“若当真如林昭仪所言,只怕此事必得彻查一番。”琽妃站起身来,面容庄严郑重,含着九天凝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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