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链拴于笼中
幽竹峰上的丹炉一开,整座山峰上都弥漫着丹药的苦涩香味。
满院的弟子都为那丹药中蕴含的庞大灵气所震撼,对于炼出丹药的何不医更是崇拜。
“师尊,这是什么丹药啊?我怎么没见过!”
“是啊,这么极品的丹药,应该能让人起死回生吧!”
与充满活力的弟子们不同,何不医满面疲惫,眼底的青黑都快赶上丹药的颜色了。他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绥灵丹,应该是个极品的。”
“绥……灵丹?那不就是个镇痛药吗?”弟子们面面相觑,纷纷不解,这么厉害的丹药,居然只有镇痛的作用?
“在某一方面达到最大效果,就是极品丹药。难不成你们以为这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仙丹吗?”何不医皱了皱眉头,有些许不耐烦,他挥了挥手,赶走了弟子们:“都回去,让我好好歇着!”
弟子们摸不清何不医的脾气,也不知他费这么大力气炼出一个只有镇痛效果的丹药是为了什么。他们只好悻悻离去,不敢再打扰何不医。
何不医疲惫不堪,可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即便这枚丹药只能镇痛,但效果能达到极致,这便是他这位天才所追求的炼丹之术。
何不医将丹药小心收好,双手准备回屋补觉,却在此时感觉到有人正飞速接近自己的小院。他眉头一皱,用脚想都知道如此无礼的是何人。
江作尘落在何不医身后,脸色难看,衣衫凌乱,肩头甚至残留着牧雪留下的泪痕。
“你来干什么?”何不医见他这副模样,便知晓又是一摊麻烦事找上门。
“牧雪魂魄不稳,这样下去将要神魂俱灭,你可有办法?”江作尘难得露出惊慌的神情,急切地问道。
“魂魄不稳?”何不医眉梢一挑,冷笑了声,反问道:“应该说是魂魄有归体的迹象才对吧?那就顺其自然,让他缺失的那一魂归体不就好了吗?”
可江作尘闻言后却沉默不语,薄唇轻抿,顿了顿才又追问道:“我只需让冰魂和他的魂魄稳定,不需要考虑那丢失的一魂。”
“丢失?”
另一道声音从江作尘身后传来,他转过头去,发现应律不知何时出现在院落之中,正朝他们二人走来。
应律面上没有带着往日的笑容,反而比江作尘更加严肃,端出了掌门的架子来。
“江师弟,牧师侄缺失的那一魂,被你藏在了何处?”
凌寒峰上,风雪未歇。
牧雪自柔软的床榻上悠悠转醒,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神情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对了,他被师尊带回了凌寒峰。
然后呢?然后,师尊教育了他,还让他在自己的屋子里禁闭思过。
再然后,他好像……好像将牧青黎的事情问出口了?!
牧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头,面色惨白。
他怎么就捅破了那层纸!
师尊是不是要把他逐出宗门了!
不,严重一点,或许要杀他灭口了!
牧雪感到绝望,浑身颤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条神经搭错了,竟然一激动把心思全部说了出来。
不对,师尊好像说他并不是其他人的替身,却没有回应其他疑问。
再后来呢?他好像不记得了……
牧雪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却也有些失落。
他还是不知道师尊的真正想法,也不知道牧青黎这个名字背后隐藏的秘密,偏偏师尊还将他禁足此处,不让他外出。
牧雪叹了口气,想着还是得先弄清牧青黎的真相才行。他正打算翻身下床,去找师尊,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突兀的金色。
他顺着那抹金色寻去,发现自己的左脚脚踝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圈,光圈上缀着一条一指宽的金色长链,链子的末尾被拴在了床尾的柱子上。
“这是……什么?”牧雪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他尝试着动了动脚,却发现那金链子好似不存在一般,他并没有感受到其重量。他又用手去摸,结果却摸了个空。
那条链子仿佛是以灵力凝成,并没有实体,也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牧雪赤着脚翻身下床,尝试着向前走去,那链子长度足够让他走遍整个屋子。可当他走到门口,想要开门离开时,忽地感到脚踝被链子拉扯,再难向前一步。
“这……这也是禁闭的一部分吗?”
正当牧雪试着打开房门,强行出门离开时,却猛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唔啊!”牧雪的鼻尖被撞得发痛,后退了两步。他伸手揉了揉鼻子,抬头一看,便对上了江作尘冰冷的眼眸。他顿时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唤道:“师尊……”
“你要去哪?”江作尘眼底压抑着翻腾的情绪,可当他见到牧雪面对他竟会感到害怕时,顿时有所收敛。他俯身将牧雪抱起,让牧雪坐在自己的臂弯上,像极了抱孩子的姿势。
牧雪本以为江作尘会因为他先前的胡言乱语生气,可这一连套动作下来,倒是比往日更亲昵了几分。
牧雪茫然地抓住江作尘衣襟,抬了抬脚,给江作尘看他脚踝上的金链子。
“师尊,这是什么?”
江作尘垂眸看去,只见那白嫩纤细的脚踝被金链子衬得更加精致,好似笼中被精心饲养的鸟雀,让人想要捉去把玩一番。这条链子是他用灵力以某种术法凝结而成,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不能将其解开。
他制作这条链子时,原本想再加上一些红色或是蓝色的宝石用以装饰,毕竟那般珍贵的物件才配得上牧雪。可他既怕硌到牧雪,又觉得不太美观,遂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