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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房里,好几个汉子都扛了大包的粮食,有的是米面,有的是菜干。
其中一个捡到了好东西,喜不自胜:“三十二两!这竟然有三十二两!”
“咱们大伙都看着了,可不能你一个人全拿了。”
“就是就是。”
……
东屋,几个夫郎媳妇抱着被褥厚衣裳便往出走,王小凤抢到了两盒膏脂,上面贴了桃红色和大红色的纸,还写着字,不过他不认识。
膏脂可是好东西,回去能擦手,冬天便不害怕手冻伤。
有人翻出赵大赠给陈展的小玩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晓是什么,面上都羞,扔着没动。后来叫两个溜进来的汉子顺走了。
灶房里,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被拿了个干干净净,李朔月熏制的腊肉、腌的咸菜等,全被一扫而空,甚至连柴火都没留下。
院子里六个人没动,里正,孙阿嬷,陈展,冯冬青及叶水儿,施慧娘。
陈展朝冯冬青走了两步,欲说些什么,冯冬青立马挺身将叶水儿护在身后,看陈展的眼神陌生而警惕。
孙老嬷摇摇头,没看哄抢的场面,自顾自走了。
施慧娘看了眼哄抢的人群,冷笑一声,幽幽出声:“月哥儿真是瞎了眼,竟能看上你这样冷心冷肺的人伢子。”
说罢,便拂袖而去。
冯冬青与叶水儿什么话也没说,也跟着一道也走了。
陈展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
牛车晃晃悠悠到了燕子村,李夏阳跳下牛车往村子里赶,邓谦紧随其后。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许多都抱着东西,有的是一把筷子,有的是一床棉被,手里的东西都不一样。几个汉子脑袋都磕破了,但都面带喜色,笑意盈盈。
李夏阳眼皮子直跳,心中不安更甚,直至他在家门口看见消失一整天的陈展。
怒上心头,李夏阳疾步走过去,脸色铁青,出口就骂:“挨千刀的猎户,你把李朔月弄哪去了?”
陈展看着远处跟着的汉子,神色晦暗,道:“我同阳哥儿说两句话。”
邓谦不安地看了眼二人,李夏阳摆摆手,示意不要担心。
陈展收回视线,嘴角微扯了下,解释道:“是他偷人在先,我不过——”
“我呸!”李夏阳掐腰怒声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出这事?他是个什么样的软骨头,你不清楚吗?”
“我娘打他他都没还过手,他挖空心思要跟你好,偷什么人?”
李夏阳被气得不轻,他现在只想找到人,不想同陈展废话:“你把他卖哪去了?”
“你既然这般不信任他,当初就不该同他好!”
“阳哥儿。”陈展压低声音,凑到李夏阳跟前,小声但真挚道:“我从未和他好过,我心悦之人是你。”
“!”一记惊雷从天劈下,将李夏阳劈得外焦里嫩,“这般令人作呕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若真心悦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李夏阳咬牙切齿,直接一拳砸到陈展腹部,“你害李朔月失了青白,叫人笑话,现在又将他卖进青楼,转过头又说心悦我,陈展,你是不是也想把我卖了?”
“不、不,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陈展退后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无措地看向李夏阳。
李夏阳这一拳头真心实意,将他砸得不轻。
“我恨不得把你也卖了!”李夏阳气得眼睛都红了,连砸陈展好几拳,“该死的王八羔子,我打死你!”
陈展身形踉跄一瞬,勉强笑道:“我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你,若你与邓谦过得不好,便来找我,我会替你收拾他。”
“用不着。”
陈展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李夏阳,道:“这是一百两,你拿着,当成日后的嫁妆。”
李夏阳动作一顿,立马抢过银票塞进怀里,拎起陈展的衣领冷声质问:“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把李朔月卖哪去了?”
陈展定定地看了眼李朔月,“阳哥儿,你离他远些,他心思深沉、手段颇多,总想变着法的害你。”
“呵呵。”李夏阳冷笑一声,拳头砸上陈展的眼眶,“你这人伢子的话也能信?”
陈展又劝了几句,奈何李夏阳听不进耳朵里,他只好叹了口气,无奈道:“富春镇,我把他卖到了富春镇。”
“你胡说什么?去富春镇最少都得两天!”
“我在商行遇着了富春镇的采买哥儿的老鸨子,那人看上了李朔月,开了五两银,我便卖了。”
“混蛋!”李夏阳双眼赤红,又甩了陈展一巴掌,转身便走,同邓谦一道坐上了去往富春镇的牛车。
陈展拂过被抽打的地方,看着李夏阳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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