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还把脚搭在桌子上,把桌上的账本都踩脏了。
裴停压着怒意问他们:“我前两天让你们算的账,算好了吗?”
裴停怀孕之后,沈寒江说让他不要太累了,把酒厂的账放手交给这俩人去做。
那俩人没想到裴停今天会过来,立刻站直了身体,收敛了许多,但是工作却没有完成:“还没写好。”
“做了多少?先给我看看。”裴停见他们两个支支吾吾的,就知道他们肯定什么都没做。
“以前我在这边的时候,你们把工作都推给我来做,你们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你们觉得自己是男子,不服气被我这个哥儿管着,所以经常偷懒,想要把我累走了,你们就不用被哥儿管着了是不是?”裴停决定不再忍受他们了,“酒厂是我们家的,我不会离开,要走也是你们走。”
那二人听到裴停的话,都慌了,求饶道:“你误会了,我们从来没这样想过,你看平日里我家做了好吃的,都想着你,给你带一份过来,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我娘这两天病了,我才耽误了工作,等我娘好了之后,我保证顺利完成工作。”
他们两个求饶的时候,其他员工也进来看热闹:“停哥儿,他们两个怎么惹你了?我替你说他们,他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靠他们养家呢,你饶了他们吧。”
“别跟他们赌气,他们错了我替你揍他两下。”他们觉得哥儿就是情绪不稳定,喜欢无取闹,揪着屁大点的小事不放,果然他不适合做这的账房。
“你们想让他们继续留下来是吧,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这个月的工钱还有分成他们一点都没算,马上就要到发工钱的时候了,以前都是我算好了给你们发下去的,他们整日偷懒,现在让他们来发,我不管了。”裴停说着就气冲冲的走了。
那两个人心说你不管了正好,我们还自由了呢,以前天天被嘲笑,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个哥儿手底下做事,没面子,这下子看谁还敢笑话他们。
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裴停走了,这不是还有两个账房么,这两人当初可是族长亲自选来给裴停当助手的。
他们更加认为哥儿就是情绪不稳定,这样一个哥儿管着酒厂的钱,太危险了。
裴停出了财务室,走到院子里被沈二弟叫住了。
“嫂子,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谁惹你了?我找他算账去。”沈二弟算是沈寒江的秘书,平日里帮着沈寒江做事,许多通知都是他下发的,全村的业务他都有涉及,平日里他是个做事沉稳认真的,但是他有一点跟沈寒江不同,在外头他脾气暴,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厂子里谁犯了错,他抬脚就踹。
为此沈寒江还说过他几次,不要动粗,要以服人。
其实沈寒江手腕更狠辣,他只是不动手打人,但是会给人造成精神上的伤害。
“没事,你不用去找他们,”裴停当着一院子的工人的面提高声音说了句,“这个月的账我不管了,发工钱的事找二柱和铁牛去。”
二柱和铁牛就是他的那两个助手,两人算数挺有天赋的,院子里的工人们以为裴停是因为怀了孩子才不继续在这算账了,也没在意,该干嘛干嘛去了。
沈二弟看了裴停的脸色,就知道是这两个人惹裴停不高兴了,他话不多说就要冲过去先把这两人拎出来揍一顿给裴停出气。
裴停拦住他:“他们两个有些小聪明,但人懒还不细心,也没啥耐心,这还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要到发工钱的日子了,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到时候发工钱时算错了,会有更多的人揍他们。”
沈二弟听到这话,怎么感觉他嫂子说话的语气那么像他大哥,这是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万一他们真的做的好,大家不就认可他们了,觉得有你没有你都一样。”沈二弟担心的问。
“他们以后要是认真工作,也算是给我分担工作了,他们干的好,所有人都会夸奖他们,把他们架起来,让他们矜矜业业的工作,不敢有任何差错,要是不行,就是给工厂除去几个蛀虫,无论怎样都是咱们家得利。”裴停忽然想起来沈寒江将村里的旅游业交给他时,说要锻炼他的领导能力,现在算是,锻炼好了吗?
如果没有被沈寒江去锻炼,他可能依旧一个人干着三个人的活,不敢发任何的脾气。
沈寒江还总说他胆子小,以前他没觉得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自己因为胆子小,活的窝囊,上辈子就是被自己窝囊死的。
现在想想,若是沈奇南第一次打他一巴掌的时候,他还沈奇南两巴掌,沈奇南还敢跟他动手吗?就算对方再敢动手,他就跟对方同归于尽,反正拉着沈奇南一起死,总比被磋磨几年死了强。
他感觉自己现在手非常的痒,很想拉着沈奇南抽几巴掌,“对了,沈奇南这几个月怎么不在村子里?”
沈二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沈奇南:“听说他外出游学了。”
“外出游学怎么还带着夫郎?”裴停没想到沈奇南跟裴珍宝这么恩爱。
此时的沈奇南正带着裴珍宝在深山老林里荒野求生。
他带着裴珍宝跟踪裴停和沈寒江找到了林梦才,本想等到林梦才陪着裴停上坟结束后,他再偷偷去林梦才家拜访,谁知道林梦才竟然一刻没多待,陪着裴停上坟结束就跑了。
林梦才骑马,他们赶马车,根本赶不上林梦才,没多久就跟丢了,半路上还叫抢劫的把马车、行李给抢了,差点把裴珍宝也抢到山上去被山大王犒赏弟兄们。
裴珍宝说不如先回村吧,这里离村子近,可沈奇南偏要向着京城的方向走,结果俩人就在大山里迷了路,现在正跟野人似的,挖野菜吃呢。
……
二柱和铁牛两人根本无法通过十天时间把账算完,就算是给他们一百天,也算不好这个月的账。
裴停之前教过他们沈寒江教的阿拉伯数字和算式,可是他们觉得裴停教的东西看都看不懂,太复杂了,还是算盘好用。
但是算盘也没学明白,原本他们还是有算术天赋的,但是太懒,好好的天赋给浪费了。
到了发工钱那天,裴停正在吃林娟儿给他炖的猪蹄,用外来的商人带来的辣椒酱占着吃,他跟二弟的夫郎一个人啃了俩。
“你说这辣椒怎么这么好吃?”裴停嚼嚼嚼,“听说酸儿辣女,我不会真的要生个女儿吧。”
他想了十多天,想通了,管他生什么,生了就要拼尽全力保护着,不让任何人把他的孩子处掉。
比起裴停,二弟夫郎就轻松许多,他家没有族长之位要继承,俩人正吃着,沈二弟回来说:“酒厂那边打起来了,铁牛和二柱果然把账给算错了,全厂上下无一人发对工资,但是他们把自己的工资给发对了。所以大家认为他们贪了大家的钱,已经把财务室给围住了。”
沈寒江也回来了,他待在厂子里,厂里的人看在自己面子上不敢闹事:“估计等一会,他们打爽了,就过来求你回去了继续做账房了。”
“不过你可以晾一晾他们,等过个两个月再去,让他们知道你的重要性。”沈寒江冷冷的说:“敢欺负我老婆,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裴停擦干净手指:“要是这厂子是别人家的,我肯定撂挑子不做了,可这是咱们家的厂子,我要是撂挑子不干了,影响的是咱们自己。”
院子里乌央乌央涌进来许多人,为首的人还把铁牛和二柱绑了过来,求裴停回去。
喊得最欢的人就是那天替铁牛和二柱求情的人,原本他瞧不上哥儿,结果现在才发现,没了裴停这个哥儿,他们连属于自己的工钱都拿不到!钱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哥儿,只要把钱给对了就行。
沈寒江没让裴停出去,他站在门口冷冷的跟他们说:“你们去祠堂等着,我弟弟家的夫郎还有几天生产了,别让你们给吓到了。”
众人看到沈寒江这表情,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了,乖乖的转头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