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人不但言谈朴实,长相也朴实:人高马大、皮肤粗糙还一脸糟疙瘩。
不过呢,面相周整、浓眉大眼,妥妥硬汉型男,说不上英俊,倒也耐看,有些像年轻的张嘉译长了糟疙瘩,但是没人家张嘉译的眼睛秀气,是单眼皮。
其后,两人又接触几次,樊华觉得他虽然嘴贫,实则憨厚朴实,在心里给他起个绰号——憨厚哥。
“我感觉你很干练也恨淳朴哩。”
“对!咱的确有军人素质,咱当年是想当兵来着,可摔了腿耽误了。”很自豪的神情,又突然眨眨眼,改了腔调。
“哎,樊老师,您,是不是觉得咱特没文化?您可别小看咱啊!咱可也是本科。只不过咱打小就不爱文史地,偏科偏的有点狠,结果就是咱一直嘴笨如八戒,哦,不像你们文科生,连吃饭喝水打招呼都带成语就像白骨精。哦,嘿嘿,咱这比喻严重冒犯文科生啦!有点儿不恰当、忒厉害!不过,咱可不是说的您啊!您可不是这样,您可不像白骨精,您像女儿国国王,不但言辞像、长得像,连表情也像。嘿嘿……咱说的可是真心话!”
一句话竟引出这么一大套!
樊华心里说,“典型一个话痨!”,而且,“我”全换成了“咱”,又觉得有些好笑,想逗他,就跟着顺上了:“没有没有,咱可没说过您没文化,咱哪敢小看你憨厚哥,哦,您老总啊!”
“嘿嘿,这咱就放心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情不自禁笑了。
“咯咯……咱,哦,我都跟你学会‘咱’了……”
“哈哈……俺早就说咱投缘。你看,咱这话又有点儿早啦!”
一来二往,俩人成了熟人,每每对话都“咱”“俺”“我”交加掺和,来回横跳。
中秋节假后,樊华从江南老家返回中原省城,出了站已是夜晚十一点,寻找出租车时,竟巧了,迎面碰上憨厚哥开车路过。
憨厚哥停车落窗,俩人竟异口同声:“是你呐?”
只是后面仨字不同,“樊老师。”、“憨厚哥。”,俩人都想笑,都忍住了。
“咱回家路过……”
“咱刚下火车……”
同时发声:“哎?……”,都立即忍俊不禁。
“嘿嘿嘿,上车吧,咱送你!”不容置疑。
“咯咯咯,嗯!咱麻烦你了!谢谢你啊!”她也不想虚假。
然而,他还未回应,她自己竟顺出来:“不客气!”
憨厚哥哈哈大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哈哈,咯……咱根本就没和你客气!”
樊华咯咯笑成芙蓉面,弯了腰,顺势拉开后车门,坐进去拍拍座椅背:“咱真是憨厚哥!”
“咦?!樊老师,您眼光真犀利!不过,咱也不能要太多雅号,咱已经有一个啦!雅号成了串,咱,咱就不好找,找对象喽,紧着咱已经是苦难户啦!嘿嘿……”
“您可成不了困难户!这对您来说哪算事啊!有机会……”樊华想说“有机会,我给你做媒。”觉得不妥,就咽了回去。
“你想给咱做媒?”憨厚哥替她说出来。
樊华不得不回应:“是,是!有机会,我一定。”
“那咱可得说准喽!”,憨厚哥一边儿开车,一边儿露出神秘笑容:“这么着,樊老师,您给咱做媒,咱给您牵线,相互帮助咋样?哦,当然,您这样的大美女,也不需要咱帮助。”
“嗯……”樊华立即红了脸,本想说“你什么意思?”,顿时领悟到对方的意思。心里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对象?
对方却笑了自揭底:“前一段,咱也悄悄委婉冒昧打听过,听说您还没……嘿嘿,今天验证了是真的……,要是有……,不早来车站接你啦!嘿嘿……”
樊华顿时觉得自己被他看的透透的了,窘迫无言红了脸。
憨厚哥从后视镜里瞥一眼:“对不起啊!咱不该揣测八卦美女您的隐私。只是咱,咱想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嘿嘿,有些迫不及待……”
樊华无语,他也再不贫。
到了樊华租住的民宅,憨厚哥把她的行礼放在门口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