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凉,苏娆一身红色的嫁衣,坐在床上。
周衍送她回来以
后,就称有事离开了。
苏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听他说有事,只是让他早些回来,按耐住了过问的打算——他不说,必定是不想让她知道。
她心里很乱,她不知道如今这样的局势,她能不能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保住周衍的周全。
她想要完成任务,可绝对不想让周衍死。
苏娆起身,看着窗外冷清的上弦月,一言不发。
月色浓沉,有秋风拂面而过,更添许多萧瑟。
她到底披衣起身,拿起一旁的大氅,往外走去。
不是想过问他的行踪,只是天冷了,怕他受凉,只是这样……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也不知道这样拙劣的借口,是为了什么。
只是走出门的那瞬间,风骤紧轻寒。
冬日,似乎是更近了。
书房里,灯火忽明忽暗。
周衍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内侍,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分明。
他开口,语气平静:“张大人,本相父亲对你家上下皆有知遇提携之恩,可如今,你却想要去慕容冥那边。”
他口口声声慕容冥,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明明是如此温柔雅致的一张脸,偏偏神情如同鬼魅,叫一旁的众人皆是心生寒意。
而张思航更是脸色惨白,他唇角的血迹晕散开,一片浓烈的红色。
他看着周衍,半晌,哑声道:“你这是……造反,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周衍波澜不惊地点点头,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将梨花木上的刀扔
在了她的面前:“既然如此,你必定是不能为本相所用了。念在往日本相父亲的情分,本相赏你一个全尸,你自尽吧。”
张思航虎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衍,字字颤抖:“你要我死?”
周衍唇角一抹冰冷的笑意,他缓步走向张思航,捡起落在地上的匕首,柔声细语:“本相的话,张大人听不懂吗?”
张思航这才有了反抗之意。
只是他才刚刚想要站起来,就被周衍腕间飞出的刀割断了脚筋,踉跄倒地。
“这些人,一个都不要留。”周衍仿佛没有听见张思航的哀嚎,目光平静如水地扫过不远处跪着的张思航一党,面色淡漠:“你们记住,不是本相想要你们的命,是张大人不想让你们活。”
有求饶声四起。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周衍心腹,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
“周丞相……那些人不过就是听命行事……若他们愿意倒戈,留下一命又何妨?”
周衍已经负手走回了案几后面,他动作优雅地重新落座,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你又怎知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怀恨在心,岂不是后患无穷,既然如此,不如杀了永除后患。”
众人听了,未免心慌。
他们知此番天子掳走丞相之妻,终究让丞相性情大变,却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的丞相,做事如此不留余地,简直狠绝到了极点,没有半点人性。若是来日他们这些人有谁心生
背叛,想必下场只会比今日的张思航更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