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想让自己的手臂早些好起来,冯培举荐了一人前来为宗延黎做针灸。
军帐之中军医众多,大多是只会些皮毛,懂包扎便已是足够了,因而若是真遇到棘手的病情偶尔还是得向外求助。
六月酷暑。
今年的夏日似是尤为炎热,军中将士们都不敢当日训练,那烈日照在地上像是要把人烤干了似的。
就连这军帐之中都闷热的紧,将士们不得不寻觅一些阴凉之处躲着,岗哨位置站着的兵卒轮换频率也增加了,若是按照以往站岗,各个都得中暑不可。
“宗延黎,你为何不用右手与我对练?”自上次之后,宁池对宗延黎一见如故,成天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宗延黎身后。
“你练不练?”宗延黎甩不开,干脆叫他来给自己练手,用以训练左手早日恢复。
“练!”
“……”
大树下,蒙奇和钱志行几人坐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破烂蒲扇,正在那呼呼的扇风。
几人端看着两人对练,宗延黎左手明显是刚刚康复略显无力,几次被宁池打的节节败退,一次次的在调整自己的手臂姿势。
蒙奇看了会儿皱着眉嘟囔道:“这小子一副越战越勇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他莫不是真以为咱们将军摁不死他吧?”
裴良拿着个兵书一边看,一边瞄一眼那对练的二人,嗤笑一声翻了个页道:“将军逗小孩呢,你们较什么劲。”
蒙奇轻哼一声道:“以前能跟将军对练的只有闻年,年哥不在,倒是让这小子捡便宜。”
“你这话说的,你乐意去跟将军对练?”钱志行一听乐了,转头看向蒙奇道。
“我那是不乐意吗?”蒙奇理直气壮:“我那是打不过!”
宗延黎跟他们对练那都不叫对练,那叫指点!
全然是让着他们的,对自己毫无增益。
几人听着蒙奇的话都笑了,卢昊扯着衣领说道:“唉,太热了,将军怎还有心情对练啊?”
“要不怎么人家当将军呢?”裴良幽幽说道。
“……”卢昊几人齐刷刷看向裴良,裴良顿时举手做投降状,默默转过身去了。
“兄弟们,我知道一条小溪河流!”钱志行冲着卢昊几人招手说道:“就在关外不远,咱要不去洗个澡凉快凉快?”
“擅自离营,你皮痒了?”裴良忍不住扭回头来道。
“裴良你嘴皮子这么厉害,你去说服将军与我们同去。”钱志行嘿嘿笑着,冲着裴良挤眉弄眼道。
裴良自是不想去,然卢昊和蒙奇也跟着凑过来怂恿着,加之他自己也觉得这酷暑难耐,若是能跳去河水里洗个澡,真是别提多快活了,在几人怂恿之下裴良如英勇就义似的进了宗延黎的营帐。
然后……
被宗延黎连锤带踹的踢了出来:“敌军就在关外!尔等连这点酷暑都耐不住,还来打什么仗!滚!”
裴良灰头土脸的被踹出来,蒙奇和钱志行几人缩了缩脑袋,权当没看见偷笑着做鸟兽散去。
裴良气得不轻,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帮死小子就是故意看他挨骂的!
入夜。
那关外小溪边出现了一个人影,宗延黎借着月色看清了这狭小的溪流,略有些松了口气,她倒是真要谢谢裴良了。
宗延黎倒不是贪恋这点儿凉快,实在是身为女子的不便,若再不清洗清洗怕自己下体染上什么病来,再加之这几天窦水又来,宁池这该死的家伙要死要活的粘着她,恨不得与她同榻而睡。
偏偏宁池与其他兵卒不同,他身份远高于宗延黎,宗延黎不能如训斥兵卒训斥他,只能一再忍让。
若是换做以往,宗延黎断不可能这般冒险前来溪流之中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