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汹涌的鲜血渗入了鬼营的泥土之中,刚刚还在激动的死囚们,看着宗延黎如此凶狠可怖,六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其斩落,比起她这杀伐的模样,他们这些杀徒好似变得弱小了许多。
“埋了。”宗延黎轻飘飘的丢出了两个字,转身看着众人道:“五十人一帐,各自去领军铠,随后校场集合。”
宗延黎根本没有多给他们适应的机会,丢下两句话转身就走。
一众死囚面面相觑,有人抹了把脸站起身来率先朝着那六具尸体走了过来:“看什么!还不快来抬,也想像他们一样死在这?”
众人如梦初醒般的站起身来,纷纷开始动作,挖坑埋尸。
那些个死囚看着手中的尸体,突然有些恍惚的想着,他们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怎么早前就是因为杀人入了牢狱,现在出来了反倒干起埋尸的活了。
宗延黎从未练过兵,前世的她一路鏖战终至将位,手底下的兵将哪个不是勇武之辈,何需她去操练,只需点兵点将即可出征,而今她却要将这一众死囚训练成兵卒,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他们与征调来的兵卒对比也有不同之处,各个手染鲜血皆是凶狠之辈,且他们搏的是自己的命,而非前程。
平日里训练起来更是争强好胜,唯恐自己落后半分便不能入选,最后落得斩之刑。
从春日至夏日,日复一日的练兵,或早或晚,她在以最严苛的方式,最快的度,练出一支强兵。
在这期间,南康又起战事,双方交战有输有赢一时半会儿陷入僵持之下,而宗延黎再未在军前露面,她每日跟着将士们同吃同住,就连训练也是同进退。
甚至练的比之更甚。
大多时候宗延黎都戴着厚重的面甲,半年过去鬼营内兵卒竟是无一人见过宗延黎的样貌。
只观其身形,听其音色,知道他是个少年或是青年。
“什么少年青年的,你看他那变态样子,我觉得多半是什么老变态……”约莫是宗延黎身上的杀伐之气太盛,平日里练武之时,见其臂力惊人更是叫人惊骇。
已经在猜测宗延黎是什么沙场老将,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药等等。
原是叫着阎罗将军,随着宗延黎愈变态的手段,这些个兵卒私底下大骂,阎王都没他恐怖。
这阎王阎王的就叫了起来,每天睁开眼都会痛不欲生的想着,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活着呢?
分给宗延黎营内的器械太少了,宗延黎就带着他们去砍树,自己搭建演武台,扎草人练弓射,其他营地里的兵卒只需按时训练,鬼营的却是不同,他们什么都得干!
这会儿几个兵卒坐在一起,拿着针线费劲的给自己破损的皮铠打补丁。
白日里练武练的手抖,晚上还要在这穿针引线补衣服。
真的还不如死了!!!
同在军营,时常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号角声,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有战事来了,没想到这号角吹了几次,好似于他们毫无关系,这营地可真是鬼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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