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哀有忿:“……弋祯法师当真偏心。”
弋祯法师瞪眼:“还敢忤逆!”
“……”
二人再不敢多说。
弋祯法师一碗水要端平:“倦空!你管好你这两根弦!休要放它们出来害人!”
风浮濯低眉:“……倦空知错。”
弋祯法师一听,恶寒丛生,若风浮濯张嘴,翻来倒去就是这几个字,他耳根都快起茧子了。再轻瞥他一眼——果真没有悔过的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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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骨头怎能硬成这样。
弋祯法师甘拜下风。
是了,他确有几分偏心。
谁都心知肚明,结靡琴弦从未乱窜。
只有风浮濯的默许。
……
但后来,风浮濯明知如此,却还是负了弋祯法师的一片苦心。
在那场横亘五界的永夜里。
雨是它仅有的座下宾。
风浮濯有意积攒的雨水没能派上用场,只因洪涝四起,害死不少百姓与庄稼。
佛像又起裂缝。
这一回,是扼了脖颈。
此年大乱,无人顾及什么不祥之兆,趁它才断五寸,先跑人间一趟。
从闲情雅致的画舫烟雨,到奔流到海的黄沙滔浪,只用了短短一月的时间。
原以为二月到尽,三月是头。
可这场雨却走了整整四个月。
因此,三月初三,四界共赴仙界之约,只为商计连绵怪雨。
弋祯法师再次将他带了去。
仙堂上,那不过一面之缘的休忘尘最是喧宾。
还轻飘飘说着他以立功为由,行残害之实的话语。
“舍竹帝君,妖女望枯已被我亲手送入织骨棺内,再沉入雾岫之水,去除邪气。如今纵观五界,皆无妖女气息,恐是于棺中魂飞魄散,请帝君宽心。”
珠帘后的舍竹帝君没有半点动静。
而风浮濯捋了三遍,才将此话理清。
这回,他并未借助结靡琴弦之力,意识到时,步子已循声迈去。而手中攒起的拳头,也就此砸上休忘尘的右颊。
风浮濯行了他平生以来的第一回恶事。
二人本该素昧平生。
但风浮濯落拳时,休忘尘并未躲闪。
一个从不笑,一个不能不笑。
休忘尘在众仙阻拦中也恣意快哉,偏头对他说了一句。
“我得不到她,你同样得不到。”
风浮濯早已忘却自己答了什么。
只记得一句:“你不配提她。”
他看不见世人,却知晓弋祯法师如今的神色,必定怒不可遏,但他甩下所有烂摊子,走得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