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儿,那两个好像过来了。”三角眼顺手将烟在阳台瓷砖上摁熄灭,随手扔下楼,进屋道,“在楼下,刚骑车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陶汀然将围巾往上遮住鼻尖,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些不自在。嘴唇到现在还残留柔软的触感。
自行车停在楼下电瓶车充电区旁,周其律受风咳了声,视线往陶汀然脖颈瞥过,忽地问道:“还好吗?”
“……嗯?”
“发热。”周其律言简意赅,不然他想不到陶汀然突然亲他的由。
陶汀然抿了下唇,顺台阶下,飞快瞟他一眼道:“就……那样。”
他暗自决定以后绝不在周其律骑车的时候说话,像今天这样两人都很尴尬。
虽然更亲密的都做过,但是那是因为发热期,他头脑不清醒,对方也只是没办法才帮他而已。
“快走吧。”陶汀然往单元楼里走,做不到像周其律那么心如止水,逃避似的错开视线,说,“饿了。”
“嗯。”周其律问他想吃什么,陶汀然随口扔了一句炒粉。
电梯到六楼,两扇门延迟几秒才滑开。
过道挡两个人,一见他俩便露出不怀好意地笑,蹲着的那个胖子指尖一弹,烟头飞周其律鞋边。
“是他俩吧?”胖子带着嘲弄地笑问三角眼。
周其律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不动声色地挡陶汀然前面,没什么语气道:“你在楼下等,我收拾好就下来。”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找事儿的,陶汀然不同意,“我和你一起。”
胖子“咣”一下扒住电梯门,往旁边吐了口痰道:“大声密谋什么呢?当我聋子?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这有监控,不动你们,自己进去。一个都别想跑。”
陶川东当初把陶汀然送那所学校也不是全无用处,陶汀然斜睨胖子一眼,像这种虚胖的beta他一个人就能揍四个。
进门前,右手蓦地被一只尚还缠着绷带的手握住,指尖微凉。
他侧目一瞥,对上了周其律沉静漆黑的眼睛。
“你不要和他们动手。”周其律知道因为什么事儿,龚凯肯定会在,“进屋就去卧室收拾东西,记得反锁门,我没叫你不要出来。”
房子不大,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坐在客厅,黑压压的,气势不比十几二十个差。
陶汀然从不害怕暴力,没什么好怕的,那些人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恐惧而停止伤害的行为,不如一搏。
他有些烦周其律自顾自地把他摘出去,抽出手道:“我为什么要……”
“阿然?”
陶汀然站在玄关,客厅沙发边忽地站起一个人,他看清是谁后,眉头瞬间打了个死结。拉住周其律的手转身离开,“东西我不要了。”
“砰!”
胖子猛地关门,抬着下巴道:“你想走就走吗?把我兄弟打成那样怎么算!”
“让开。”陶汀然毫无怯意,冷冰冰地凝着他。
顿时,客厅的人渐渐围了过来。胖子往前逼近,“就不让怎么着?”
刚迈出一步,一只手便抵上他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
周其律把人推得往后踉跄一步,风轻云淡道:“那就滚。”
“你他妈——”
“停!”段复义忙灭了烟,跑过来挡在几人之间劝架,“可能有误会。”
“有屁的误会!老幺你自己看,都给凯子打成什么样了!”
龚凯抱臂站在摆件柜旁,看着段复义,皮笑肉不笑道:“小义。”
“误会,哥。”段复义护着陶汀然两人,说,“这我朋友。”
周其律眼尾瞥下来,意义不明地看了陶汀然一眼。
终究是没打起来,龚凯摔了杯子走了,一伙人跟着追出去,没一会儿就只剩他们三人。
卧室那些东西陶汀然说不要就不要,走得干净利落。
“等一下,阿然!”段复义追出来,语气和神情莫名带着点讨好,“我们加个微信吧?”
电梯从二十二层下来,陶汀然看着跳动的楼层数,看他一眼:“跟你很熟?”
“我们……”段复义哑口无言,都是他活该。
他想靠近,刚上前就被周其律抬手抵住,像推胖子那样,一个态度。
段复义皱眉看了眼陶汀然身边跟着的这个男生,与之对视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从外貌到气质,以及对方无形中施以地压迫感,都让段复义怀疑这人是alpha,可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一点——信息素。
想来应该也不会是alpha,陶汀然怎么可能会和alpha走在一起。
段复义没把周其律放在眼里,看向陶汀然,嘴角扬起一抹僵硬地笑:“我把租金和押金退你啊,而且后面你要是来搬东西,可以提前联系我。”
陶汀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地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