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为轻轻勾了勾唇角,“哪次不是我输。”
是肯定句。
随即,他收起了若隐若现的笑容,“沈念辞,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
“是有一件事。”
沈念辞吸了一口气,有些忐忑,“你父母中的毒,不能全怪安定侯府。”
她记得,原书里楚为这个时候开始和安定侯府撕破脸皮,因为桃冶在公堂上说的那毒酒。
楚为的父母,也是那毒酒的受害人。
可是,那并不是完全是安定侯府的问题。
沈念辞才穿来时,翻到过一本原主母亲顾辞夕的日记。
日记里写着,洪武三十二年,安定侯奉命攻破一座邻国边陲小城。
安定侯做好了万全之策,赶到城下之时,却只见一座空城,没有任何人抵挡。
他原以为是空城计,小心翼翼入了城才发现,城中人,全都被砍手或砍脚,痛苦万分。
是原任城主见败势已不可抵挡,杀心四起,拿城中百姓开了刀。
安定侯虽是鲁莽之人,也知道缴械不杀的道理,他当即便让随军的顾辞夕为百姓诊治。
诊治的结果让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城中百姓,都中了另外一种毒,一月内,会以一种极其慢的速度腐蚀内脏,痛苦死去。
百姓跪在顾辞夕和安定侯的脚边,只求痛快一死。
犹豫了许久,顾辞夕想出了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用另外一种毒,压制原来的毒性的同时,压制所有痛感。
但人在两至三年内还是会死去。
这也是为何那座边陲小城后来还是变成了空城,最后谣传成了安定侯屠城。
而城中的毒,也弥散到了一些天国的士兵体内。
无奈之下,安定侯给中了毒的士兵每人发了一坛毒酒,只愿让他们没有痛楚,能够安乐死去。
中了毒的士兵,有楚为的父亲。
父亲死去后,楚为的娘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西去了。
安定侯数十年来安定了许多士兵的家属,机缘巧合之下也收养了五岁的楚为。
而顾辞夕,医者难自医,奔波劳累中久病成疾,早早便西去了。
悲剧的结尾,是另外一个悲剧。
原书里的楚为自知是枚棋子,虽灭了安定侯府,却也落得个身死他乡的下场。
沈念辞突然不想楚为也变成一个悲剧。
她望向楚为,不过才十七岁的少年,青松傲骨,眉眼间却多了几分不称眼的谋算。
沈念辞隐隐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是惋惜,是失望,还是心疼?
沈念辞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这些。”
一席话说完,沈念辞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压在她心里似有万斤的大石头,终于消散。
楚为拧着眉,眼神晦暗不明。
沈念辞只觉得楚为抱着自己的手更用力了些,微微有些喘不过气,她挣扎了几下,示意楚为把自己放下来。
她双眼望向楚为,期许得到他的答案。
许久,楚为寒凉的声音传来。
“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