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云芍,姝烟那院子,怜儿原来的主人?
苏遮月望着她:“你就是云芍?”
云芍听她这般惊愕的口气,疑问道:“姑娘知道我么?”
苏遮月正想点头,然而下一刻却猛地反应过来——若她是云芍,那么这府中照顾她的这些人那必定便是浮云阁的了。
她心下顿时一震,不想自己从浮云阁出来又回到了这个虎狼窝!
当即摇手,亡羊补牢道:“没,不知道……不是,我原认识一个同名姓的姑娘……”
她不能暴露自己是浮云阁的人,然而这一句话自己补得也是漏洞百出。
好在云芍并没有揪着她的话不放,想也没想过浮云阁里会逃出人来,便当苏遮月不过是外地而来,山间行路迷失在了这里。
跟着也坦然地告诉苏遮月自己是一名青楼女子,住在此间是因着一个客人特殊的缘故,还希望苏遮月不要因为她身份卑贱而心生芥蒂。
苏遮月其实从怜儿、长贵那里对云芍的事听了不少,知道得比云芍此刻说得都多,只摆手道自己绝不会在意,得知云芍身份后她不免又疑惑道,
“姑娘要我救谁?”
她端见云芍自己虽然脸色苍白但并非病入膏肓的模样,
“难不成是那位客人吗?”
“是……是他……”
云芍似被触动了伤心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一面紧紧抓住苏遮月的手,“他如今得了不治之症,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寻遍了大夫都不成,我知道他是作孽,咎由自取,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他死……”
“如果真有罪,那也应该是我来受的……”
苏遮月虽然听不懂云芍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大致明白云芍那位常客生了病,便不由打断道:“可是我也不是大夫……”
她说到这里,忽然亮起眼眸,“阮州有一位姓孙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姑娘不妨去请他。”
“大夫救不了他。”
云芍缓缓摇头:“府中又派人千里迢迢去寻一位得道仙师,传信回来说他阳气已失,也没有办法,在百般相求之下才肯泄露天机,说道昨夜子时上门来的客人,也许能有办法。”
她哀戚地望向苏遮月,突然又是咚的一声跪下:“昨夜是下人有眼无珠,不识姑娘身份。但求姑娘施恩,若能救他性命,府中金银尽可赠予姑娘,或是要我为奴为婢,甚至拿我的命换他的,我都心甘情愿!”
苏遮月这才明白云芍这又跪又求的,原来不过是一个仙师说法,但这般方士之说真者稀少,大多是行骗招摇,便如她从前在李府遇到的那个,实在不可信。
然而云芍便像是深信那仙师道法一般,任苏遮月怎么劝说都无动于衷,想是她如今只剩下这一根救命稻草,不信也得信了。
看云芍这一副痴恋悲痛的模样,她忽然想到了从前痴傻的自己,一时心下酸楚,
“姑娘这又是何必。他纵使对姑娘再好也只是青楼妓客的一晌贪欢,姑娘何必用自己来救他?”
便就是夫妻,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之说,她自己经历过一次,实在痛悔不已,且云芍连妻室的身份都不得,实在觉得这样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她很是可怜。
云芍低头顿了一顿,忽然道:“他不只是我的客人。”
苏遮月瞧着她,忽然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目光投去,试探道:“难道是因为孩子么?”
云芍低垂下眼,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浮现出一阵痛苦。
“孩子?”过了一会儿她抬眸道,“姑娘猜的不错,我的确怀过一个孩子,但就在前一阵已经打掉了。”
“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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