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高塔耸立,足足七层,每层都烛光晃眼,仿佛集聚这片黑寂所有的光亮。
周围微风涌动,随着摇摆的树梢宛如碧浪,沙沙声在夜色中格外明显,只见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塔尖。
司星楼自从建起就只供当朝皇帝差使。
洛瑾辞抱着小猫走到司星楼下,就立马被看守的人拦了下来。
洛瑾辞拿出令牌,对方才收回手站回原处,空明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
温昀有些好奇地看着洛瑾辞手里的令牌,洛瑾辞见它感兴趣,索性直接把令牌顶端栓着的红绳套在温昀的爪子上,任由对方拿去玩。
窝在洛瑾辞怀里的温昀扒拉了几下,等看到背面的字时,差点吓得一个手抖就扔了出去。
卧槽!洛瑾辞还真敢什么都拿给它玩儿。
这可是洛司渊的御令!
它赶紧用爪子推了推对方,示意对方把这玩意儿收回去,它虽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但若是让别人看到御令让一只猫儿拿着玩儿,总归对洛瑾辞是不好的。
“怎么了,这就不敢玩儿了,胆子还这么小。”洛瑾辞语气里的笑意都不需要藏。
温昀:“……”
好在洛瑾辞并不是彻底疯了,最终还是把令牌放了回去。
温昀一双琉璃猫瞳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司星阁整整七层,但人并不多,温昀甚至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奇怪,特别是自从进了这司星楼后。
不仅穿着的服饰奇怪,全身由绛紫色黑边长袍围起,只露出了一张脸,长袍上一堆奇奇怪怪的符文,但这些符文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占据中心的符号,正好和右侧脸颊上刺着的符文相对应,更像什么宗教信仰,感觉这个符文就是专属他们的符号,就跟名字似的。
而且这里每个人的眼神也很怪,虽然表情都很木然,但在看到洛瑾辞后,却又统一的多了点什么东西,温昀说不出那种感觉,很专注,但不敢停留。
总之,它的第六感告诉它,这并不是什么友好的视线。
温昀轻轻唤了声,洛瑾辞垂下眼睑看着它。
“怎么了?”
温昀不知道洛瑾辞能感受出那股奇怪的感觉吗,但它又开不了口说话,最终只是蹭了蹭洛瑾辞的下颌。
洛瑾辞抱着它一口气上了六层楼。
在拉开入口帘幕的那一瞬间,温昀就被摆在正中间的巨型星轨给震撼到了。
高高的银质星轨占据了楼层的大半位置,两条镂空的银条以一点相搭,一条从屋檐倾斜而下,一条从地面倾斜而起,交于一点,两两相互贴,搭成一个半敞开的镂空巢穴。
而正中央有颗恍若月亮的圆球,不知因什么原理而悬空不停地转动着,周围散发着星星点点微弱的暖光,星轨最外层的银条被一层紫光包裹着,将所有东西囊括其中,看上去高贵又梦幻。
看到这抹紫色,温昀就一下子联想到洛瑾辞的眼睛。
也如这般幽魅,浩瀚,深不可测却又给人致命吸引力。
温昀一双猫瞳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壮观的星轨。
直到视线被一片黑暗挡住,洛瑾辞的手,温热又有点潮湿。
“别看了。”洛瑾辞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昀才反应过来,它刚才居然盯着这星轨看了半晌。
等视线恢复明朗的时候,它没敢再盯着看,把脑袋转了回来,贴在洛瑾辞胸前。
这里真的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瑾辞的紫眸在十五岁那年必会显现,不像现在还可以控制,原文中洛瑾辞紫瞳在生辰上显现,司星楼星轨恰巧也在那日崩塌,“天煞孤星”的箴言出世,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两件事,却同时发生,让洛瑾辞的人生从此颠覆。
所以在看到这样一层紫光后,温昀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一定要让星轨提前崩塌。
一看就跟什么邪物,居然用它来测天命。
真是荒谬。
“太子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温昀探出脑袋,就正好对上了那花甲老叟的眼睛,还别说这花甲老叟居然有几分仙气飘飘的感觉。
白眉白胡白发,然而一张年老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皱纹,就连眼角也没有细纹,他穿的紫袍和别人些许不一样,依旧紫调为主,暗黄色金边,但上面并没有符文,只有一张完整的星轨图。
他也是整座塔中唯一一个没有戴兜帽的人。
一切都是身份的彰显,大祭司——空境。
空境见到洛瑾辞也只是浅浅地行了个礼。
洛瑾辞一双沉沉的眼睛看向空境,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不知大祭司可知道最近淮阳境内的传言。”说着手上轻轻抚摸着温昀柔顺的毛。
温昀也有些好奇,立马竖起小耳朵认真听着。
“老夫一直在司星楼,未曾听闻外界谣言。”
洛瑾辞继续缓缓道:“说淮阳东边明星陨落,春末即有天妄之灾,波及整个00国。”
空境望着洛瑾辞宛若深潭一般的眼睛,表情毫无波澜:“殿下既知是谣言,为何还告知老夫。”
“本宫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如今淮阳城内人心惶惶,既然本宫负责这个案子,就得把这件事弄明白,还请大祭司用星轨推演一遍这个预言,相信大祭司的话没人会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