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桑雀有种尴尬癌爆发的窘迫,“再乱说话就?别回家!”
“好吧,”陈聿深抱手改口:“真不用太担心,秦世?是我见过办事?最聪明的,肯定不会给自己?挖坑。”
“你们?这?些孩子,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闹什么??”
谈话间?,秦陆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溜达出来。
陈聿深瞬间?恢复正经,上前?打招呼:“爷爷,您注意身体?。”
“多大点事?,”秦陆面不改色,“我从小就?对阿世?讲,凡事?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接受不了就?别去碰。他既然?敢做,就?应该早有准备。”
“这?话有道理,”程酌提议,“但被?关着总归是不好受的,应该给始作俑者点压力。”
秦陆哼笑:“事?情我自有安排。”
他这?种老江湖当然?不是年轻人可比,陈聿深点头:“行,有什么?需要您一句话。”
“难得你们都讲情义,快回家吧,用不着跟着瞎折腾,”秦陆吩咐,“小鹿进?来。”
林羽鹿向来很畏惧老爷子,只能向大家微微鞠躬告别,快步跟上。
隐约听见那位不知是男是女的小美人在身后嘟囔:“哇,这?就?是大佬吗?吓死我了。”
*
无论秦陆多么波澜不惊,宝贝外孙遭遇这?种意外,他肯定是非常不爽的。
身为导火索,林羽鹿分外抬不起头来,一直跟着老人家走入个陌生房间才悄悄站定。
和老宅内其他古香古色的屋子不同,这?里明显时尚年轻,仿佛另一个世?界。
“阿世?研究生毕业前?,回东港时都住在这?里,”秦陆坐到沙发边叹气,“后来把集团交给他,他选择搬出去过自己?的日子,我早已决心撒手不管了。”
“学长?把公司管理得很好,都怪我无事?生非……”
林羽鹿面色惨白。
“明白就?好,”秦陆瞧他,“你们?现在也算是能好好处着了,哪怕是为了小森,也该把彼此当一家人。不管因为什么?,都没有为了外人折损家人的道理。”
“嗯,”林羽鹿揪着衬衫袖口小声茫然?,“现在该怎么?办?”
“那电影我是不同意拍的,”秦陆语气淡然?,“但既然?拍了,就?要播到全世?界都看见,否则一次吃亏,次次都有人敢来挑衅。”
林羽鹿点点头。
秦陆叹息:“长?个教训就?行,阿世?可不是两肋插刀的性格,他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希望这?次不算白做。”
话毕老爷子便起身:“早点休息吧,我也睡了。”
以前?学长?常吐槽外公发火是很可怕的,看来今晚已经算是态度和善。
林羽鹿目送他离开,也不知学长?在看守所吃什么?饭、怎么?休息,烦闷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终才在角落的照片墙前?渐渐停步。
这?里大部分老照片都是和外公的合影,背景以宴会和片场居多,此外,也有幼年时与父母的全家福,以及少年呼朋唤友的留念。
林羽鹿认真观察过每个年龄段的学长?,仔细端详了会儿他的母亲,又在合照里发现了稚气未脱的陈聿深。
不料正入神时,角落一张模糊的照片意外入目。
他怔愣摘下,轻触人群里和自己?贩卖曲奇的学长?,隐约想起是大学时的兼职活动。
当时秦世?为什么?在陪着打工呢?
不记得了,他好像只是笑吟吟地说要帮忙,结束后还?和自己?一起在夕阳下吃了剩下的曲奇边角料。
特别香甜,那味道至今仍能忆起。
手中的照片应该是别人不小心拍到的,他们?并不是主角。
但也算是许多年前?唯一的痕迹了。
林羽鹿不知秦世?为什么?要把褪色的照片留在这?里,沉默许久,终还?是把它?贴了回去。
窗外繁星朗月,实在睡意全无。
*
状况果然?如众人预料的那般,唯有律师才能接触到秦世?了解案情。
过于庞大的金额导致审查如火如荼,争取了两日,方才申请到递送生活用品的资格。
根本没怎么?休息过的林羽鹿眼里满是血丝,闻讯赶忙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衣食匆匆驱车前?往。
见面后,律师认真地检查过箱子里的每样物品,最后拿出封信来:“这?是什么??”
“对学长?的一点叮嘱,”林羽鹿忐忑,“也没写太多。”
律师摇头:“现在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我们?已经在加紧处理了。”
林羽鹿讪讪地把信封收回来:“那……我什么?时候能看他呢?”
“目前?不行,”律师安慰道,“以我们?的估计,这?事?不可能申请到批捕,过些天就?可以保释出来了,林先生不必太过忧虑。”
“那辛苦啦,”林羽鹿向来不会为难别人,“告诉学长?要好好吃饭。”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一片独立包装的曲奇饼干:“这?个可以带进?去吧?”
“没问?题,林先生再见,”律师抱起箱子,临走前?又想起什么?似的,“秦先生也托我嘱咐您,三餐要按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