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显舟走过来,递给她一辆造型可爱的玩具小车:“落在餐厅的玩具,是不是你的?”
赵星茴皱起鼻子:“当然不是啦,这是小屁孩玩的东西哎,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你不就是小屁孩。”
赵星茴抽抽唇角,无语望天。
她就是块剔透水晶,里头什么样,外面就什么样,随便逗逗就能不高兴,当然,稍微哄哄也能回心转意。
陆显舟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
“我是小屁孩,那你就是糟老头子了。”她转身冲着凌微,“妈妈,陆显舟欺负我。”
陆显舟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可什么都没干。”
凌微宠溺地看着他俩玩闹。
。
闻楝在赵星茴到家之前回到了洛江市,带着爆爆,跟司机一起去机场接人。
赵星茴看见他显然是开心的,远远地招手喊了一声“闻楝”,笑容灿烂地走过来,下一秒把行李箱和背包、外套围巾都扔给他,轻松愉快地舒展筋骨:“终于到家啦。”
嫌这位还不熟练的行李员脚步太慢,她回头催他,且嗔且娇,又蹦又跳,“闻楝,你走快一点。”
压根没看出五个小时的飞行对她有任何影响。
闻楝背着她的卡通背包,两手各拎一个行李箱,胳膊搭着彩条条纹围巾和白色外套,任劳任怨地跟着在她身后。
车上赵星茴搂着爆爆好一顿亲密无间,回到家才有空搭理闻楝,两人坐在沙发玩游戏,她突然想起什么来,把东西找出来:“喏,送你的。”
给他的伴手礼。
精致漂亮的礼盒,打开是支21k的钢笔。
黑贝母材质,镶嵌螺钿和金银粉,造型流畅华丽,像是黑夜宇宙中群星闪闪的艺术品。
“我逛街正好看到,觉得挺漂亮的。正好有两支同款,一黑一白,我那个是白贝母。”她没把这礼物当正儿八经的事,分心玩游戏,“店员说这是幸运钢笔,用它来考试肯定会有好运气,讲不定可以保证你每年都考第一名呢。”
闻楝捏着礼物,漆黑眸光看着笔,再看看她,抿抿唇。
赵星茴猜他要拒绝。
“我也给方歆买了一支。不用说谢谢或者想其他的话,给你就收下嘛,你就当是褚文兰给你买的好啦,说拒绝的话很扫兴。”
语气是大小姐一惯的骄矜,明摆着没把这当成什么正式意义的礼物。
她扯扯他的袖子,眨眨眼:“不然我们等价交换吧。明天你陪我去逛庙会,听方歆说很热闹呢,她昨天刚去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相处这么久,闻楝已经懂了她的处事逻辑和思维方式,他垂眼说可以,语气中规中矩,“谢谢你的礼物。”
赵星茴撑脸笑:“那你明天可别把我跟丢了啊。”
庙会地点在洛江市另一个城区的古镇上,距离家里有段路程,赵星茴特意换了漂亮的新年裙袄和小皮鞋,司机把两人送到,赵星茴一见张灯结彩人山人海就开始两眼放光,好奇地左瞧瞧右望望。
庙会举办得热闹,各种游乐设施和小摊摆得琳琅满目,投壶、猜谜、歌舞表演和各种零食小吃让人眼花缭乱。
赵星茴哪里人多往哪里凑。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闻楝没想到自己会跟不住她,上一秒还看见她在眼前,一眨眼又凑到旁侧去看热闹,赵星茴又没有照顾人的习惯,主打一个随心所欲,自由流动。
“赵星茴,你能不能不乱走。”
赵星茴也嫌闻楝太满,喊他:“你跟着我呀,别丢了。”
她招手让他跟上,两人挟裹在人流中,起初是拽住了他的衣角,后来拉着闻楝的袖子,偶尔也无心无意碰到他的手,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少女的手柔软无骨,白皙滑腻,仿佛是花瓣、细瓷或者丝绸的触感,不及他手心的热度,温温凉凉地握着他的手指。
闻楝垂着漆黑眼睫,抿抿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能默默地跟在赵星茴身边。
五块钱的地摊玩具她要买,捏在手里不肯放,挥手让闻楝付钱:“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全要了。”
十块钱的套圈也要玩,赵星茴看中远处的一只泥塑娃娃,挤在小孩堆里,一惊一乍地套娃,抡着塑料圈圈投了两轮也没套中,最后喊闻楝来试试,别的全都不要,她非得要那个,花了五十块终于抱到手上。
在灯展下猜谜,两人拿了五根签子,赵星茴猜中了两个,闻楝也猜中了两个,还有一个怎么都想不出答案,两人凑在一起琢磨半天,还是赵星茴抢先说出了答案,她哈哈笑两声,高高兴兴地把所有奖品都抢走了。
在彩布飘飘的染坊和花灯下拍照,赵星茴一看成品,跺脚发脾气:“闻楝,你老是把我拍得不好看,上次在游乐园也是,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丑吗?能不能锻炼下你的拍照技术?”
闻楝不明白怎么叫丑,明明每一帧都好看。
她叽叽哇哇地教他什么叫氛围感,什么叫光影和留白,要求他把她拍成飘飘欲仙美绝人寰,天人合一,情景交融。
“知道了。”
闻楝闷闷地沉了口气,表情比解除一道数学难题还要沉重。
她一路走一路吃,冰糖葫芦吃了,海棠糕吃了,苹果热橙茶喝了,臭豆腐的味道实在太霸道,赵星茴以前从来不屑一顾,可买的人实在太多,她也忍不住想尝尝味道,问闻楝:“你吃过吗?”
“吃过。”
“好不好吃。”
闻楝思索:“还算好吃。”
她大眼睛闪闪:“你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