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霍格沃茨,炽热而明媚的阳光透过城堡的拱窗投下斑驳的光影。
斯内普沉默地站在天文台上,看着学生们从城堡中涌出,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浩浩荡荡走向霍格莫德车站。
“呜——”
汽笛声响起,霍格沃茨特快冒着白烟,缓缓驶离车站。
直至火车的轮廓在地平线上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斯内普才收回他的目光。
他缓缓抬起手,伸出魔杖,轻轻点在左臂那隐秘的黑魔标记上。
随着魔杖的碰触,黑魔标记微微泛起灼热感,但又很快归于平寂。
信号已经出,接下来只需等待伏地魔的召唤。
他收起魔杖,转身离开了钟楼,向着位于城堡地下的魔药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他走得不快不慢,步履从容至极。
推开办公室的木门,斯内普径直坐在桌后的椅子上,他没有打开任何魔法灯,也没有触碰桌上的任何物品,只是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静静思考。
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流逝,不知何时,他的左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热感。
打开魔法台灯,斯内普现那标记开始变得漆黑如墨,像一团黑色火焰嵌在皮肤上。
“来了。”他低声喃喃,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慢慢站起身,环顾四周,视线扫过书桌上未完成的实验记录、靠墙摆放的魔药坩埚以及书架上整齐的魔法书籍。
他的神情深沉而复杂,像是对这间他工作了无数个日夜的地方进行最后的审视。
说真的,他并不清楚伏地魔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境地,他这次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片刻后,斯内普甩动黑袍,步伐坚定地离开了霍格沃茨。
一阵熟悉的挤压感过后,他现身于一条幽暗的小巷中,巷子的左边是一片低矮杂乱的荆棘丛,枝条纠缠,透着荒凉。右边则是修剪整齐的高高树篱,两者界限分明,隐约透着某种森严的秩序。
他毫不犹豫地向右转,踏出狭窄的小巷,来到一条宽阔的大路上,然后顺着高高的树篱一路前行。
不多时,一扇气派非凡的庄园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高个子的巫师站在大门前,在看到斯内普之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大人让我来接你,跟我走吧。”
伏地魔让人接自己,这个信号透露出的消息还算不错。
“埃弗里。”斯内普心中微松,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着对方穿过铁门向着庄园深处走去。
笔直的道路尽头,一座气派非凡的宅邸在夜色中显现出来,窗户的菱形玻璃透出闪亮的灯光。
砂砾路面出轻微的吱嘎声,斯内普与埃弗里一前一后地朝正门走去。刚靠近门口,未见人影,厚重的大门便无声地朝内打开,仿佛在默默欢迎他们的到来。
门厅的布置十分奢华,地面上铺满了华丽的地毯,走在上面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只剩下细微的衣料摩擦声。
两人停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门把手上是复杂的青铜雕花。
埃弗里略微侧身看了斯内普一眼:“请吧,别让大人等急了。”
斯内普微面无表情伸出手,转动了青铜把手。门轻轻地吱呀一声推开,露出了客厅的全貌。
房间里异常安静,长桌旁坐满了人,个个沉默不语,低垂的目光和交错的指尖泄露出些许压抑与不安。
“西弗勒斯,”桌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走近一些,来我身边。”
看着走近的斯内普,伏地魔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我还以为你彻底离我而去,然后投入邓布利多的麾下了。”
“大人,”斯内普躬身行礼,然后直直看向对方的眼睛,“我一直都在等待着您王者归来,我的忠诚始终都没变过。”
“是吗?”伏地魔扯了扯嘴角,扭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那为什么直到今天你才响应黑魔标记的召唤?”
斯内普轻声回应道:“其实在您归来的那天晚上我就想偷偷联系大人,只不过塞巴斯蒂安对我不太信任,他回到霍格沃茨之后非常罕见地在学校留宿,他对外的理由是为了照顾救世主,但是我知道他在监视我。”
“西弗勒斯,”长桌末尾,一名食死徒对着斯内普怒目而视,“别提那个名字,他能感知到,你想让那个人知道大人的所在吗?”
“哦?”斯内普看向对方反问道:“那应该叫什么?”
“稳妥起见,你应该用那个人或者龙人代替。”
“据我所知,他只是对自己的全名施了咒,”斯内普的嘴角翘起一道讥讽的弧度,“如果你动动脑子,就应该能意识到那个人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有无数学生会称他为斯万教授,另外大多数教授都会直呼他的名字塞巴斯蒂安。只要他不想被烦死,就不会出现一个名或者一个姓就让他出现感应的情况。”
伏地魔挥手制止了两人之间的争辩:“无妨,就算让塞巴斯蒂安知道了我在马尔福庄园也没关系,他没有胆子来找我麻烦。”
“西弗勒斯,你们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他为什么会监视你?”
“大人,”斯内普再次和那双红色的眼睛对视,“塞巴斯蒂安是一个很虚伪的家伙,刚来霍格沃茨工作就从我手里夺过了斯莱特林院长的大权,把我架空了起来,理由很简单,他觉得我受到了大人您的思想荼毒,把斯莱特林弄得一团糟。”
“在座有很多家长,他们的孩子就在斯莱特林学院,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听到这话,卢修斯等人下意识地点头,显然对这个说法颇为认同。
“另外,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没放弃过对我的试探,其中最典型就是直接把救世主交给我,让我把毕生所学都传给那个孩子。”
“在此之前,每个暑假他都会让那个孩子跟着我特训,无论是魔药还是魔咒,他甚至让我把我的招牌魔咒神锋无影教给了那个孩子。可笑的是,明明在上学期间,他就从我这里学会了那个魔咒,他大可以亲自教。他这么做无非是在试探我是否如他所愿变成了一个所谓的好人。”
“更加可笑的是,”斯内普讥讽道,“从这个暑假开始,他就不让救世主跟着我学习了,理由是不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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