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毫无形象地拍了拍手掌上的灰,朝驻足在一边没有靠近的小木偶说了声谢谢后,才发现了手心传来的刺痛。
是刚才握着碎石的力道太大,不小心划破了她的指节。
此时伤口血迹已经凝固,明显地红肿起来,温辞轻轻按压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浅浅地松了口气。
“皮外伤,回去处理下就好了。”
温辞自我安慰,抬头却见小木偶一动不动站在树叶堆上,视线只紧紧锁定着自己裸露在外的伤口。
葱白似的手指暴露在夕阳的橙色余晖里,像一块上好的玉石镀上了一层金边。
神圣,遥远,无法企及。
此刻,玉石落入了泥泞地,染上了污渍,玉石会有不甘吗?
享有小木偶视角的宋晏怀在座位上轻轻勾了勾嘴角,掐断了同木偶的连接。
落叶上的小木偶“啪”的一下,像断了电的玩具,直直朝前倒了下去。
温辞被小木偶的行为弄得不明就里。
犹豫几秒后,起身,将小木偶揣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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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顺利到家时,只有继父林斯从独自在家。
这样的画面在温辞记忆里很是常见。
母亲作为外公外婆的独女,继承了温氏的家族企业。
并且母亲性格要强,对待工作也是一丝不苟,温辞很少能在家中见到温如时的身影。
继父林斯从本身家庭条件据说也很是不错,说得上同温如时门当户对。
但林斯从对事业倒不是很上心,在温辞看来,林斯从更像一个照顾着家庭,妻主外、夫主内的温和形象。
负责照顾温辞起居的张婶,在看见温辞吃饭的动作时,终于发现了温辞的不对劲。
她大声惊呼引得林斯从也侧目过来,温辞被张婶的大嗓门吵得耳朵疼,只得解释说摔了一跤。
林斯从依旧是那样温和平静地询问了几句,接着便让张婶在晚饭后给温辞上药。
接着便是两人安静沉默的晚饭。
直到温辞吃完饭起身,放在裤子口袋的小木偶,因为姿势的变化而掉了出来。
林斯从只看了一眼滚落在地面的木偶,温辞便发现常年以温文儒雅形象对外的继父,表情霎时变得震惊。
“哪里弄来的东西?!”
林斯从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是压抑着什么,朝张婶低吼出声。
张婶被林斯从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直到看到了地上的小木偶,表情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这、这,我不知道啊,是从小辞那边掉出来的。”
张婶连忙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了温辞。
温辞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劲,林斯从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些。
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解释道:“我在路边买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斯从将视线从地毯上的小木偶,挪到了温辞身上,温辞神色十分坦然。
僵持了几秒后,林斯从才像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扭过脸,没再看温辞,只重新坐回座位,拿住餐具的手指被用力捏得发白。
“以后别带回家,你妈妈不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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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没让张婶给自己上药。
因为木偶而草草结束的晚饭过后,张婶明显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收拾碗筷的声音都变得格外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林斯从不快。
温辞坐在床沿,将沾了碘酒的棉花按压在伤口上,在脑海中同027交流。
“林斯从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口袋里掉出了具尸体。”
[是有点,小辞,而且他说温如时不喜欢这个,但明明昨晚回来时,温如时还在影房看木偶戏。]
在温辞的要求下,027不再生疏地叫温辞宿主,而是改口叫了小辞。
“027,你能搜集到更多关于温如时和林斯从的资料吗?”
“我总感觉他俩,对木偶这个东西的态度有点奇特,说不定跟宋晏怀有什么关联。”
温辞心狠手辣地摧残着伤口,不一会儿便获得了一个酱猪蹄色的手指。
027的语气有些沮丧。
[好的小辞,我正在努力积攒能量,等能量攒够了,第一时间搜集他俩的更多资料。]
027看着温辞涂满碘酒不太美观的手指,真诚致歉。
[小辞抱歉,树林里帮不到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