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一别,周沉再也没见到过秦桑。
这一别就是整整一周。
因为已经进入了期末阶段,课也已经上完了,秦桑也没办法再用蹭课这个方法去找周沉,也不可能直接杀到男宿舍楼去他寝室里。
况且周一就直接无缝衔接开始考试,两人其实都忙着做最后的复习,但也不至于到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他们俩也不是那种临时抱佛脚类型,越临近考试反而就是越轻松的时候,都是随便翻翻再最后看过一遍就算完事。
尽管有时间,他们倒也不会特地约个时间出来见一面,又不是真小情侣,没必要天天见,不然多奇怪。
虽然偶尔还是会和秦桑消息,但周沉在那天之后心情就没有放晴过,但也不至于说是狂风骤雨那么夸张。
就是那种连日以来阴云密布,好似要下雨又从未下过,天边时不时响起沉闷的雷声,沉重的乌云仿佛就在头顶,将整个生存的空间急剧缩小,压得人喘不过气,心情也随之变得郁闷而烦躁得不行。
但他在自制力这方面确实强悍得可怕。
哪怕情绪不佳,但他却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住自己的好状态,不让情绪成为影响他期末考的因素,仿若机器人一样,能够一键就把理智和情感给从大脑里完全区分开来,互不打扰。
可每回一考完一门课,无需再集中注意力用理智去思考做题后,一直被禁锢住的情感就会在长久的压抑之中陡然爆出强横得骇人的力量,猛力冲破囚牢,张牙舞爪着狂奔而出将他撕烂咬碎。
他不知道要如何将这些没来由的情绪给处理掉,想宣泄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任他宣泄的口。而越是如此他越烦躁,于是一切就陷入了一个无从解开的死循环中。
它们就像是一条被垃圾堵塞了的臭水沟里的水,被挡在了那里,被迫停滞,怎么也流不走。在日积月累之下,散出越来越浓重得化不开且难以忽视的恶心味道。
周沉束手无策,只能任它们在他卸下防备时将自己淹没。
和秦桑时不时的聊天只会让他偶尔把它们给遗忘,但并无法根除,从根源上将它们都彻底铲除干净。
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不就是看见秦桑也像要求他一样要求沈宇打她了吗?
不就是看见沈宇也照她说的做了吗?
为什么仅仅是这样两帧简单的画面会让他反常得如同天翻地覆了一样。
大概是因为他在秦桑那里似乎不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了。
大概是因为他陡然意识到,好像他不愿意如她所愿,她也无妨。
没了他,这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人可以让秦桑去选择,像接近他一样,去接近下一个目标,去达到她想要的。
周沉躺在床上,又一次失眠了。
初秋微凉的宁静深夜中,有人辗转反侧,思绪纷飞;有人酣然入睡,做着美梦。
秦桑的最后一张卷子就在周五考,是下午两点的场。
进考场前她也懒得再复习了,在考场外边无所事事地等着,便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拿着手机给周沉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考试的,但还是试探着了一下。
秦桑:【你今天有考试不?】
周沉隔了会儿才回:【有,等会就考。】
秦桑:【这么巧】
【我也两点】
【今天最后一张卷子咯!】
【考完直接起飞!!】
刚过去一张表情包,监考老师已经来喊人了:“同学们,进考场了。”
来不及等周沉回消息,他估计也快进去了,应该回不了,秦桑便直接把手机关机进考场了。
于是完美地错过了周沉掐着最后的时间过来的消息。
大骗子:【你今天就走?】
【在哪个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