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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闻途看向审判席:“审判长,我的发问完毕。”

谌意歪了歪脑袋,指尖在桌面漫无目的地轻点几下,注视着闻途,目光意味深长。

双簧唱得不错。

他不知道这些话闻途教了多久,就凭李呈昊那磕磕巴巴的表达力绝不可能临场发挥得出来。

这样的一问一答既还原了被告人彼时的心境,又无形中唤起所有人的恻隐之心,让在座的人不禁代入自身:如果换做是我,我又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虽然是双簧,却也是一场很高明、很有水平的双簧。

第15章证明目的

法庭调查中的质证环节,采取“一证一质一辩”形式,即控方展示一项证据,辩方提出质证意见,控辩双方再对此进行辩论,经过质证的证据确认无误后才能作为定案依据。

谌意依次向法庭提交了各组证据,经过漫长的质证,最后展示出小卖部的监控视频,也就是补侦证据,以证明被害人倒下后陷入昏迷。

大屏上的视频播放完毕,闻途示意:“辩护人对证明目的有异议。这段录像不能证明被害人晕倒,公诉人的解释属于主观臆断,监控视频作为第三方记录,无法像鉴定意见一样确凿证明被害人的生理状态,检方的观点均为推测。

“如果要推测,我也可以跟各位推测一下:第一,关贺可能是被酒瓶砸头而产生短暂晕眩,仅仅是暂时性无力还手,并非陷入昏迷;第二,关贺头部造成外伤,因为剧烈疼痛而身体动作滞后,无暇顾及反抗;第三,关贺在极度紧张之下产生了木僵反应,由于他精神高度紧绷,身体触发自动保护机制导致全身僵硬,而不是丧失意识。”

“反对。”

谌意简单两字铿锵有力,倏而把全场注意力拉至公诉席,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抬手打断闻途的发言:

“针对辩护人上述观点,我作简单回应,第一,关贺的晕眩长达半分钟以上,不应称之为‘短暂’晕眩;第二,关贺如果因为剧烈头痛,他应该呈现抱头动作,而不是直挺挺躺在地上;第三,以关贺蛮横的个性和强健的体型,说他因为高度紧张身体僵硬,不合常理。”

他反击得游刃有余,三言两语便直击要害。

旁边的齐乐青谨慎给他递了个纸条:韩主任让我记得提醒您,法庭上要坐有坐相,不要靠椅子和跷二郎腿。

“啧。”谌意无奈地把腿放下来,坐直了身体。

审判长说:“辩护人对此条视频还有无质证意见?”

“有。”闻途沉着地开口,“对于公诉人的质疑,我的回答是:第一,法条并没有明文规定多久才算短暂,请问公诉人又怎么来定义‘短暂’呢,第二,剧烈疼痛下动作迟缓,加上李呈昊不停殴打,他当然有可能来不及反应;第三,关贺虽然具有体型优势,但他被抢了刀,又被压倒在地,已经占了下风,此时产生紧张情绪完全能说通。”

闻途径直盯着公诉席的谌意,寸步不让:“我的推测也许存在瑕疵,但我方提出正当防卫的事实,只需达到‘合理怀疑’的程度,我方体系本就无需天衣无缝,然而检方想认定被害人昏迷,需达到‘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但公诉人的认定并没有达到法定标准,根据疑罪从无原则,不应得出不利于被告人的结论。”

谌意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望着闻途暗自咬牙。

法庭上只有证据,没有真相。司法工作人员不是神,没人能回到案发现场去查验事实,因此法庭只能通过一个个证据形成的证据链来还原案情。

认定被告有罪,法定由公诉方承担举证责任,列举证据、证明案件事实,必须达到‘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即95%的证明程度。

辩护人提出正当防卫,属于新提出事实,辩护人可以为之举证,但考虑到律师取证比司法机关取证难度更大,所以辩护人对于新事实的证明标准只需要简单举证,达到约30%的合理怀疑程度即可。[1]

审判长说:“公诉人对此条证据还有无质证意见?”

“有,辩护人提出的反驳意见不属于合理怀疑,更像一种诡辩。”

谌意又靠回椅子,毫不迟疑地还击:“退一步说,辩护人提到的短暂眩晕、行动迟缓、木僵反应,都使被害人停止了侵害,‘短暂’确实没有具体数值衡量,但三十秒足够被告人逃离街角,此时紧迫性已经消失,被告的刺扎举动只能归于假想防卫。”

在场人员都能感觉到庭内的硝云弹雨,控辩双方势如水火,完全不给对方留余地。

闻途镇定地回应:“从是否有逃跑机会来判断紧迫性并不恰当,正当防卫是让我们勇于和不法侵害反抗,而不是怂恿我们面对侵害只能逃跑,判断侵害的停止应从侵害人的角度出发,然而关贺是否晕倒在这里是存疑的,况且我们站在上帝视角,当然清楚时间只有三十秒,然而代入防卫人的心理,在紧张的心境下,要求防卫人的主观认识和客观事实完全一致,本就不切实际。”

“好了。”审判长见双方重点偏移,立即控场,“控辩双方仅针对证据发表质证意见,其他的意见留到法庭辩论环节,下面进行下一个证据的质证……”

审判长及时控制住局面,随后安排证人江涵出庭对质。整个质询过程较为顺利,法庭调查结束时已达中午,审判长组织暂时休庭。

闻途和林歆一去了法院附近吃午饭,林歆一跟他说:“哥,您上午发挥得特别好,但是我感觉在庭审过程中,审判长好像更偏向公诉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闻途答:“法官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难免会对案件代入主观判断,但法官是中立的立场,我们不用担心,不过,上午的辩护确实比较艰难。”

林歆一说:“是的,谌检很厉害,质证的辩论可以说是临场发挥,他每句话都能回击到要点上。”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背水一战。”闻途轻笑了一下开口,“选择了无罪辩护,就一定要坚守到底。”

回到法院,距离下午的开庭还有段时间,他们在庭外转了一会儿,随后去了洗手间。

正在洗手台前洗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闻途接下:“喂,妈。”

听筒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儿子,现在在忙吗?”

“在等下午开庭。”闻途关闭水龙头,“怎么了?”

他走出洗手间,驻足在门外的墙边,突然,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余光里。

闻途下意识望过去,随即目光一滞。

谌意侧对着他,站在洗手间旁边的吸烟区,悠闲倚在门框上,正往口袋里摸着什么。

电话那头的母亲说:“你二叔今天和我通电话,他要和二婶离婚了,现在在争孩子抚养权,还有他下的房产不想分出去,闹得不可开交。”

距离仅三四米远,谌意摸出了烟盒,乌黑的眼瞳一转,侧目和他相视,眉宇间是倦懒和随性。

只简单掠一眼,闻途快速扭头,回应电话那边:“然后呢?”

“他想知道怎么才能争到抚养权,还有那房产证上没写你二婶的名字,算不算个人财产。”

“孩子满八岁了,要考虑孩子的意愿,房子如果是婚后购买的,理论上是夫妻共同财产,房产证上的名字不重要,建议他找个专做离婚纠纷的律师。”

灯光把谌意侧脸镀上一层暖白的边,闻途的视线无处搁置,他看了一会儿地面,又不自觉朝上,望向那双藏在西装裤下笔直修长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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