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少横简单粗暴地解释了整件事情。
师阆有些艰难地试图理解:“你刚才说,大王很喜欢?”
他试图将这两个字放在楚王的身上,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那个像是阴湿水鬼的大王吗?
全少横是不知道师阆在想什么,不然保准一个头槌就砸在他的脑门上。
坐在另一头的郎宣听到他们说话,饶有趣味地凑了过来:“云贤可没有骗你,大王当真有了心爱之人。”
一瞬间,原本还有窃窃私语的房间整个都安静下来。
不论是原本在房间内的全少横与潘山海等人,还是后至的师阆全都震惊地看着郎宣。
郎宣作势捋着胡子,怡然自得地晃了晃脑袋:“尔等这般看我作甚?难道寻常人等会被大王带去水牢,亦或被带来这里?”
就算是兴之所至,可这也都是要紧的地方。
师阆试图反驳:“大王应当不会是……等下,你说大王将人带来了这里?”
郎宣自鼻腔发出一个“昂”的声音,而其他人也没有反驳这句话。
师阆沉默,开始自我怀疑。
全少横紧接着说:“即便大王很是喜爱那位,可也没到正卿说的这般……”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是没办法和郎宣那样直接说出来。
总觉得像是在说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郎宣:“且看日后便是。”
他看起来并不想和其他人争执,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多时,门外有着轻微的动静,屋内的几个人朝外看了过去,立刻就站起来,齐声道:“大王。”
楚王来了。
带着一身寒凉的肃杀之气。
“人死了。”
楚王简短地说。
郎宣捋着胡子的动作停下,他的目光下意识望向天花板,像是在出神。
师阆很直接地开口:“大王,此人应当自西北来,曾在驿站停歇过。据底下人截至的消息,应当有不少人知道他的来历。”他清楚自己会被召回来的原因。
潘山海嗤笑了声:“黎崇德这真是想来求救?莫不是想坑害大王吧?”
楚王在上首坐下,示意其他人也一起落座。
“他没有这个胆。”全少横冷着脸色,“若是有,那李泽明早就死了。”
监军使是一贯有之的位置,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位置,若是将领掌权势大,根本就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
近些年来,因着天启帝戒备武将,这才提高了监军使的地位。可再怎么提高,多数时候也顶多是个辅助,少有像黎崇德这般,宛如被掐住要害。
“李泽明是兵部尚书的女婿,他自然是不敢。”郎宣像是找回了自己的魂魄,终于坐正了身,“黎崇德有能力,可骨头却是真的软。”
分明自己是武将,能力有,战功有,却是喜欢给上官行贿。
有些时候倒也不算错。
为了打仗的时候不被卡着脖子,为了粮草能顺利运转。
郎宣:“只是我觉得,黎崇德虽有问题,却不是那等能坐视百姓受苦的人。”
全少横蹙眉:“何意?”
楚王漫不经心地开口:“他贿赂,他软骨头,本就是为了能顺利打仗。”
想打仗,是为了保护百姓。
如果因为软过头反害了百姓,这不是与黎崇德的初衷相悖了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卜雍低低说道:“即便真是如此,也鞭长莫及。”
这么一剖析,便是黎崇德自己被人算计,幕后之人意图借他将楚王也一并坑害而已。
这算不上什么阴谋,甚至算是一场阳谋。
这报信的探子现在死在祁东,而在抵达祁东前,也曾在驿站歇息,自有人证。只要这个消息上达天听,不论楚王如何辩解,都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卜雍:“大王,人是怎么死的?”
楚王撑着下颚,淡淡地说:“突发心疾。”
“呵,好一个突发。”潘山海冷声说,“好一个没完没了。”
郎宣笑吟吟地说:“这看起来,像是报复呢。”
场面骤然一冷。
这话便是在暗示此事与福王有关。
毕竟先前刚拔了他一个据点。
潘山海没好气地瞪了眼郎宣,这人说话总是会有这样的本事,时不时给人噎死,或者是把人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