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把我赶到哪儿?外面有脏东西,我怕……”
“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不是给了你很多钱了么?”娘说。
我怔怔的看着娘,我觉得娘是跟我开玩笑,可是我从娘的眼神里和表情里根本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娘……你真的不要暖暖了吗?”
喉咙有些发堵,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哽咽。
“对,我们不要你了,都把你扔了你还回来干啥?”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爹也开口了,语气跟娘一样,也是挡不住的厌恶。
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手也慢慢的松开了,娘顺势就把我推到了门外,作势就要关门。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我忍不住开口:“娘,你先别关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问完我就走。”
娘皱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门重新打开了些,冷声说:“问吧。”
看到娘这样,我心里难受的厉害,我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没有流下眼泪。
我看着娘,张了张嘴,有些哽咽地问道:“娘,我是不是早就变成鬼了?我三岁的时候已经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对不对?”
记得当时村长问过我,左手疼不?那个时候爹娘就制止了村长的话,在今天之前,我根本没有多想,也以为娘不会骗我,可是现在想想,既然都是十二年前活下来的人,村长那么问肯定知道理由,爹娘也没可能不知道。
我本以为娘会直接对我说,可没想到的是娘听后,一个字也没说,就这么盯着我一动也不动。
“娘,你跟我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就死心了,我就会离开村子,再也不回来了。”我哽咽地问道。
其实我期待着娘说这些事都是假的,可是娘就是不说。
这时候爹开口了:“你说的没错,三岁之前你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养你这么大不过是想要十二年后把你送给高人,让我们再次活下来,你活着就是为了救我们村子里人的命,现在你懂了吗?”
不得不说,爹的话像是针一样扎在心上,我只觉得胸口的位置沉闷得厉害,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落了下来。
爹看着我,眼神儿里透出一股子厌恶,随后便拉过了娘转身就朝门内走去。
“娘……”我下意识地伸手扯了一下娘的衣角,娘的衣领顿时就被我扯低了一些,我的手顿时一颤,忍不住就松开了娘的衣服。
爹娘没再理我,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
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关也在不断地打颤。
就在刚刚我扯住娘的衣袖的时候,我竟然看到娘的脖子后面满是尸斑!
尸斑不是死人才会有的么?娘怎么会有?难道娘已经……也变成了那样的东西?那爹呢?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看着紧闭的门,我呆愣了一会儿,也顾不得会不会遇上那个脏东西,直接朝着亡魂河边跑去。
我拼了命的跑,等到了亡魂河边的时候,我看到殷若枫和周生的轿车还在那里停着,没有开车灯,黑漆漆的只有一个车的轮廓。
我使劲儿吞了吞口水,抬步朝着轿车走去。
车灯在我距离轿车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忽然就打开了,刺眼的灯光让我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我眯了眯眼睛,又朝着轿车走去。
轿车门惯着,我直接伸手,将车窗敲得砰砰响。
“殷若枫,你在不在里面?”
车窗落了下来,露出殷若枫那张苍白绝美的脸庞,一双狭长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我,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得厉害。
看着这样的他,我只觉得喉咙口直泛甜,现在的我心情濒临崩溃的边缘,可是我还是硬生生地将这股子怒气给憋住。
“殷若枫,你不是说把我送给了你,村子里的人就能得救吗?为什么我娘她身上出现了尸斑?她为什么也变成了那样的东西?”我大声地质问他。
如果不是我这次回去,我估计都不会发现娘变成了那样,我心酸的厉害,之前奶奶说过变成那样的人之后,身子过些天就跟死人一样会腐烂,发出腐臭味,现在娘看着没事,可估计用不了多久恐怕只剩下一具白骨了,那个时候我连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殷若枫眸光微微闪了一下,薄唇抿紧了,可是什么解释都没有。
“你骗我!你根本没有放过村民,你骗我!”
见他这样,我顿时就怒吼了起来,声嘶力竭地朝着他喊着,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我的眼泪落了一次有一次,心里又急又气。
之前娘一直在预防着自己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东西,现在身上出现尸斑,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怪不得娘会跟我说那些诀别的话,娘变成了那样,可是我还是正常的,就算我不离开村子,再过几天就真的没办法在一起了。
我揉了揉哭得有些酸痛的眼睛,低头从旁边找了一块石头,使劲儿朝着殷若枫砸过去。
但石头刚脱手的时候,那玻璃瞬间就关上了,石头砸在了玻璃上,瞬间就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可是那玻璃却什么事儿也没有。
周生气急败坏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你这个女娃娃别不知好歹,我们救了你,你不感恩戴德就也就算了,还要拿石头砸人?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要知道这样,我早就把你丢给那些脏东西了,死了算了。”
“要是为了救我要赔上我爹娘的性命,我宁可不活。”我气得浑身颤抖,对着轿车内说:“殷若枫,你到底对我爹娘做了什么?你不是说过他们把我送给了你,就会得救吗?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现在爹娘真的已经跟我不一样了,我跟娘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先回来。”
殷若枫带着冷意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随后车门便打开,他缓步走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个左手腕带着跟你一样红线的东西你应该看到了吧,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