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父亲很爱他,可是被抛下后才知不是。
嬴璨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口中咿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然后晃了晃他的手。
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他回了神,将还在晃他手的幼弟抱在身前,开始看书简,为自己的幼弟取名。
“你看这个。”
阿政指了一行字,嬴璨一点都看不懂,但还是偏头顺着他手指去看,像是他很懂的样子。
阿政笑了笑,口中轻哼这行字。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他声音低柔,见嬴璨听到他声音抬头用那双如他肖似的凤眼看他,顿时弯了眉目。
他本来长相属于那种偏硬朗深邃的类型,标准的秦国王室的模样,加上少年老成,虽然脸上婴儿肥还没褪去,但沉着脸看人还是显得十分威严,让人看着心里有些畏惧。
这也是就算赵姬对他们不管不顾,那些下奴都不敢造次的原因。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邯郸之围后哪怕在虎着脸,这些赵人已经对他们开始阳奉阴违起来了。
那无故克扣的黄米便是最好的证明,原本勉强够两个人吃的黄米饭现在也不过每餐一碗罢了。
嬴政每天晚上总是需要偷偷去厨房偷拿些东西,现在那些厨娘为了防他日夜轮守起来。
想起那些厨娘手里的大棒,他刚被小弟治愈的心情瞬间消失,又开始气得牙痒痒,他幽黑的凤眸微眯,红艳如同花瓣一般的嘴唇,却吐出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词。
“哼,他们节节败退,马上连国都都快保不住了。最好秦军可以一举把邯郸攻灭。这样我们就能回去了。”
他抱紧弟弟,说着些许胡话,但是幼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顺着这个思路一想便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嬴璨虽然不太懂兄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兄长开心,他也开心。
他胡乱地摆首点头,一心附和着兄长。
嬴政见了幼弟模样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到时候这些欺负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他目光凶的很,可嘴角的些许稚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可见他一想起这事就快乐得不行。
他一笑,便如秋日的太阳,虽然看着冷冽可却温暖得不像话。
他虽然小,面容还有许多圆润的弧度可依旧凌厉浓艳的五官瞬间暴露出来,像是,像是红宝石。
嬴璨脑子里瞬间想起了他好像见过的在黑丝绸布下显得更加优雅锋利的那块无瑕的宝石,连现在的他属于幼崽思绪不稳时,都为他的美惊艳。
兄长好看,好好看。
见嬴政垂眸看他,他甚至拍起手来,咯咯笑起来,"兄兄,好看。"
嬴政惊喜的不行,幼弟会说话了,他真的开口了!
他立马放下自己的愁绪,又哄着幼弟对他说话,他指着自己问道,"我是谁?"
"兄兄!"嬴璨高声喊道。
嬴政闻言欢喜的抵着他额头,嬴璨粘乎乎的上去蹭他的手,这是他俩惯常的游戏。
两人嬉闹着玩了一会儿。嬴政便接着为幼弟取名字。
他向来喜欢做计划,计划决定做的事情一定会尽快做完,就算短时间忘记,也会很快想起来,然后去完成它。
可惜这点他幼弟完全不像他,他惯会懒散,总是不能专注,但他还小,这些他都会慢慢帮他改正。
他撸了一把还在蹭他手的弟弟,翻开了竹简。
果然,取名这种事还是要靠他。
他来回翻动,甚至通读了一遍,找出了他觉得最适合幼弟的名。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他又念一遍,眼眸晶亮。
“琇莹,就唤琇莹,阿父与我说这是一种似玉的宝石,琇莹也是我的宝玉。”
他拍了幼崽的头,替他理顺了上面的乱发。
嬴璨不理解阿兄为什么突然不陪他玩了,不过兄长玩什么,他就玩什么。
他以为兄长想玩他的头发,忙将头蹭了过去。
“欢喜?”
阿政垂眼问他。
嬴璨被兄长的颜值暴击,瞬间点头。
幼崽没有原则,阿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后来,当阿政每次唤琇莹名时,琇莹都会有点既快乐又无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