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要汐儿你说的出,我赴汤火也在所不辞!”
汐儿……只要是汐儿,现在让他去死,他都会去!
却见梵汐轻轻摇头,淡淡苦笑——
“说那么严重干什么?天快亮了,我是怕今天的婚礼有人捣乱,心里放心不下,而且我的身体有……茗仑,做我的伴郎,好吗?”
这一瞬间,茗仑欣喜若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偏偏此时,却传来了信以暗语的回应——
“主人,属下刚才去查证,这‘忘尘’之效,记录中确有变异的例子——如若在服药人的心中,对喂药人有着难以割舍的羁绊,哪怕自己浑然不觉,也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原来是这样……茗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虽不及北冥,自己在汐儿心中也是特别的羁绊存在……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汐儿……却拜托自己送他跟别人入洞房……
不觉中天色已亮,外面传来了喧天的锣鼓声——
……
不听话的代价
望着后堂堆成山的贺礼,梵汐苦笑着——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彻底的廉洁哪有说起来那么容易!
幸好,婚礼进行的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
除了被茗仑使坏教唆的几个淘气的丫鬟讹去几十两银子的红包之外,北纾这孩子倒是出奇的配合,连走走过场的眼泪都没掉,带着盖头连蹦带跳的就跟他上了花轿。想她从小被寄养在江南的女子书院,深闺礼仪之类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书中刻板的教条,看来回头他还得好好对她调教一番,让她知道什么叫大家闺秀的仪态……
宰相府中更是一派热闹非凡,不光是皇亲国戚、京城大员,连藩国王族、地方大吏都来了不少,连人带礼把宰相府挤得满满当当,宴席更是从厅堂到庭院甚至街巷,最后直接铺到了街面上!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做官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他最初不是也打算低调嘛?虽然那是因为对新婚提不起多大兴趣的缘故!不过闹到这份上,他反倒无所谓了——以他和逸尘的交情,这些事他想怎么张扬都不会引来猜忌!
反倒经过了昨天的事,他干脆授意管家放手往大了铺张!
千夜那个混蛋肯定在什么地方看着!就是要让他好好的看看——他就是“不听话”,不但要成亲,还要把他的幸福沸沸扬扬的昭告天下!
除了加派了更多的侍卫,宾客中亦混着不少高手,其中不乏他特意跟皇上借来的御前三四品的带刀护卫!哼,那个混蛋千夜要是敢来更好,那他的大婚就变成了双喜临门——能抓到他这件事比娶亲更让他来的欣喜若狂!
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行礼的吉时将近,皇上和梵沐却都不见踪影。
梵沐不能现身他当然能理解——蓝香宫再怎么传奇也毕竟是青楼,这种时候若以蓝香宫的名义来恭贺,反倒不合适宜,而且贺礼他也没敢指望,梵沐那家伙,不会给他搞什么春药送来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逸尘的贺礼是一座看上去很不错的宅子,通透清幽很合他的胃口,不过要搬进去恐怕还需要多日的清扫。至于本人为什么没有来,就无从知晓了。
幸好……他身边还有茗仑。
爱人大婚,自己却身为伴郎——天底下最可悲的伴郎,茗仑,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却还要努力的挤出一脸温柔的笑脸,一刻不离的伴随左右。
“小心,你身上有伤,别走那么快……我已经吩咐下人把你的酒换成了水,等一下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别让伤口感染了……”
凑到耳边小声的嘱咐,字字关切,里里外外早就被他事无巨细的安排好了……外人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是看到梵汐公子和茗仑王爷那副关系亲密的样子,俨然是更加得太高了这位举世无双的美人公子那本就高高在上的地位。
“——茗仑,谢谢……”
一提“伤口”,梵汐清瘦的双颊立刻飘上了两朵红云,其实就是难以启齿的地方才重新上过药,还没有完全长好,而且清早的时候,要还是茗仑亲手帮他上的,被这么一说,让他怎能不羞臊?
只是他只顾着难为情,却没有看到身边男人望着他的时候,眼中盛满的深情。
婚礼热闹非凡,但对当事人而言,没有新婚的喜悦作为前提,其实也颇为无趣。
酒量和武功一样都不怎么样的梵汐,在管家偷偷在酒里兑水的“关照”之下,总算顺利的熬过了敬酒这一关,没有彻底醉死,终于挨到了晃晃悠悠摸进洞房——
他做梦也没想到,洞房里等着他的却不是披着盖头的北纾!
而是,一张白的刺眼的的字条,醒目的用飞镖钉在他的婚床上——
“作为不听话的惩罚,我把新娘带走了!若想见她,乖乖的等我指示。”
……没有署名。
梵汐顿时面若土灰,他用大腿都能猜到这是谁干的“好事”!
……
北冥之疑
翌日,皇宫御书房——
“昨天的洞房花烛如何?”
逸尘坐在宝座上,揶揄他的脸上也略带着疲惫。
“还好。”梵汐淡淡一笑,轻描淡写。
昨天的酒宴,茗仑替他挡下了很多酒,以至于入洞房的时候,茗仑几乎醉的不醒人事……明明有些酒他不需要喝、而且茗仑也从不曾轻易醉过……昨天的茗仑,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那种感觉,他说不出!只是早早的让人扶他上轿,送回了王府……所以,北纾不见了的事,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昨天跟他形影不离的茗仑,当然也包括眼前的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