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千夜插话进来,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模大样的将梵汐的手攥住。
那时候,梵汐被他欺负的伤痕累累,却还执着的挽留他的样子,甚至内秀的梵汐竟然开口告白……
那时候他才发现,爱的方式什么的,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两情相悦的人,如果不能在一起,会遭天打雷劈的!
暂时?逸尘将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他身上——这个千夜可不是梵汐那种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孩子,他的每一个措辞很可能都有推敲的价值。
不过,当着梵汐的面,他却没办法这么问,只好故意错开话题——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这么平淡的话,在不同的人听来却有着不同的意味,只见梵汐突然本能的伸出手臂,连身体都一并挡在千夜面前——
“陛下,大婚不是天下大赦么?而且千夜、千夜他为了你的事和宫里政变的事,不是也曾经豁出去性命去天牢赴死吗?难道这还不足够弥补……”
以为他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梵汐,立刻急眼了!
看着他微微有些颤抖的瘦弱身体,挡在千夜身前,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千夜和逸尘居然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千夜更是宠溺的将他顺势一把揽入怀中。
逸尘则摆出一脸委屈——
“这种表情太伤人了吧,还那么见外的喊我‘陛下’?青梅竹马在你眼里根本就比不上这个家伙嘛!”
话音未落,逸尘只觉后脑重重的挨了一下——敢殴打皇上的人,不用问都知道是谁!书香门第去厨房切水果的梵沐一手端着果盘,一手毫不犹豫的赏了他一记大板栗——
“你们两个!把我们家梵汐逗哭,就这么有趣吗?”
他双手环胸,视线这么一扫,逸尘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赶紧把椅子拖过来:“老婆,切水果辛苦了,快休息一下。”
“谁是你老婆?”梵沐毫不吝啬的又赏他一记大白眼。
刚才翻墙的时候,才深感武功被废的麻烦,居然还要被抱着……梵沐现在的心情可是尤其不爽,可是罪魁祸首变成了能给他亲弟弟幸福的人,他又没办法在追究,一肚子怨气当然是发泄在身边这毛手毛脚的家伙身上喽!
这是这场面却看得一旁千夜和梵汐目瞪口呆……原来皇上也是会怕老婆的……
“不过话说回来——”坐定后的梵沐环视一下四周,“好歹是皇上赐的宅子、宰相大公子住在这里,一个丫鬟都不请……不用做的这么清贫吧?”
切个水果倒没什么,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这里必然会成为他们聚会的窝点,没有下人丫鬟,难道今后沏茶倒水洗衣做饭都要亲力亲为不成?
“而且……也完全看不出这府里住的是谁……你们两个不会是在玩‘大隐隐于市’吧?”逸尘话里有话的在一旁补充。
是啊,门匾上挂着的是“多府”二字,不知情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呢……
“那个匾……是在下拙笔。”千夜微微一颔首,自然知道他言下所指,不动声色的在怀中拼命挣扎的梵汐固定的牢牢地。
“哦?想不到你不但武功超群,文墨也颇有心得啊。有没有兴趣效忠朝廷?你的话,官职俸禄绝对不会受委屈啊。”
逸尘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们在蓝香宫的那场生死对决。
这个人绝非等闲,总有一种非友即敌的危险的感觉……他和梵汐之间存在着那样深刻的羁绊,趁机收为己用是最安全的做法。
梵汐顿时忘记了挣扎,在他怀中仰起头来,忐忑不安的偷偷观察着千夜——高官厚禄纵然是逸尘不计前嫌的一番好意,但是、但是对方是千夜的话……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宫廷阴谋,现在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就不是逸尘、而是千夜!
他一直佯作不知,不想让他和千夜之间好不容易可以享受幸福的气氛被那些旁的事情搅乱。
可是千夜……他不在乎皇室的血脉、不代表他不会介怀这种邀请——
……
切磋
谁知千夜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激烈反应,只是淡淡一笑,温柔的抚摸着梵汐的额头——
“再说吧,我很珍惜跟梵汐在一起的美妙时光,虽然我们会一辈子黏在一起,但我还是不想哪怕有一刻钟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云淡风轻的拒绝,和柔情蜜意的情话……说的都是那么自然,即使在人前也表达的天经地义。
梵汐微微一愣,顿时一张俊秀的小脸便被染得更红了……这家伙的告白,无论听多少次都还会觉得不够,每一次都会听的他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而面对这种拒绝,完全出乎了逸尘的预料,他张着大嘴,半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咳嗯——”还是梵沐实在忍不住打破这尴尬,“我们兄弟很久没见面了,要私底下拉拉家常!你俩太碍事了,要不要去喂喂招?逸尘上一次可输的记忆犹新呢!”
他指着后园不远处草坪上一处空地,意思倒是十分明白——
那片空地不大,但在这样亭台楼阁、假山叠嶂的建筑里,却显得十分打眼——平地上有个虽然不大但十分考究的兵器架,正中央又有梅花桩、铁索道……没人会认为那是梵汐建来给“自己”练功用的!
这自由自在的二人世界,果然是招人羡慕!
“好啊,一直不甘心想再堂堂正正的切磋一次!”
——逸尘倒是十分配合老婆大人,二话不说挽起袖子,便飞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