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梵沐却在这时候打断了他,“我先问你——你真的是在利用梵汐?那是纯粹的苦肉计?”
逸尘和梵汐苦苦追寻的真相就在眼前,他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江山社稷在梵沐心目中远远没有他的宝贝弟弟那么重要!如果眼前这个人只是利用那孩子的话……那梵汐就太可怜了!
千夜愣了一下,若有所思:“他是我的人,所以也不喜欢那身体的主人心里想着别人。当然,想要他全心全意心里只有我的话,就对他好一点喽!”
他耸耸肩,对于梵汐,他还想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解释自己对他的好。
总之就是喜欢那个人依偎在自己怀里,早就打定了要占为己有的主意!
当然,事实也跟梵沐猜得差不多——其实他早就醒了,那种伤以他的内力来恢复,轻松得不得了!那时候,他的确是故意激怒梵沐、再等梵汐出现、在缠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整了对峙的角度、以至于梵沐差点失手刺中梵汐,利用了这件事让自己顺其自然的留在蓝香宫,方便等待逸尘的到来,再伺机动手!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剑即将刺中梵汐的时候,自己的心有多紧张!
那一瞬间的心情,他躺在床上反复的咀嚼,到现在依旧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而梵沐却不再问,只是黯然苦笑——显然,对这种答复,他们两人的理解截然不同——
……
蓝颜帐下龙虎斗
梵沐伤心无语之际,两个刀剑相向的男人之间的对话却依旧在继续——
“说吧,交待出忤逆主谋的话,说不定定罪之时,朕会给你留个全尸。”
逸尘从刚才他们的对话里,听懂了此人便是终日睡在梵汐别院中的男人,对于梵沐的隐瞒多少有些恼火,却顾不上在此时跟他多做计较。
“你自己不是也猜到了么?北冥死了,如果你也死了……谁是最大的获利者!”
——千夜轻笑,似乎逸尘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一般,没有什么值得隐瞒。
“是茗仑——”逸尘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最不愿面对的现实终于铁一般的摆在眼前!
千夜挑了一下嘴角——
“我只是个杀手,拿钱办事!皇上的项上人头可是价格不菲呢!”
——他手中冰冷的寒刃已然举起,不再给对手留更多的时间。
……
七十几个回合下来,逸尘早已是汗流浃背。
——这个对手,比他预料中更为狠辣,招招致命,是他生平所遇最强敌手!
再反观千夜,也多多少少露出疲态。
只怪自己先前有些轻敌,他以为皇上都是从小养尊处优,没有了侍卫的保护,杀个皇上应该像踩死只蚂蚁那么容易……可他错了,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皇上的功夫也是这般了得,虽然听说是这皇上跟梵汐和梵沐师出同门,却俨然不在同一水平上!轻敌让他准备不足又错失先机,现在不得不全力应战。
不过……千夜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
实力全开的话,杀这个男人还是有把握的!
梵沐被定身在原地,猛然间觉得胸口一闷,心下大呼不妙——直到现在,这个可怕的男人才内力全开!
“逸尘小心——”
——他急得只能呼喊,却一口鲜血被千夜的内力硬生生的震了出来。
“喂!你是傻瓜吗?你还有余力管他?赶紧自己调息护住元气,我可不想连你也杀了,梵汐知道我杀了他的亲人又该闹别扭了!”
千夜没有功夫看他,却毫不客气的斥责了一声……亲人是什么感觉,他根本不懂,他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不想让那个人难过罢了!
刺杀逸尘,软禁梵沐……然后一边陪在梵汐左右,假装帮他“破案”、然后把这盆“脏水”扣在茗仑的头上,一边实则是留在京城,等待某个人的接应……来来回回,他早就把行动要如何瞒着梵汐都算计好了!
只见千夜将手中的寒铁匕首飞快的那么一搓——刚才还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单匕,转眼间就生成了两把,跟方才比起来,这对匕首更薄、更锋利,而且匕首内侧闪耀的黑色液体……那是,淬毒!
逸尘本能的咽了口吐沫——就武器的长短而言,自己的剑还是有优势的!如此自我安慰。随即一记华丽的转身将长剑反手送了出去,直刺千夜的眉心。
奇怪的是,千夜纹丝未动,直到剑尖即将刺入眉心之际,突然抬手用其中一把匕首格开长剑,另一把匕首却向逸尘扬去……
逸尘一脸惊骇的站在原地,顾不得拭去左脸上的血,表情就像见鬼一般……
以那么短的匕首还是原地施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格开他全力刺出的一剑?而且,他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刚才幸好躲闪得快,可是……他明明已经彻彻底底的避开了呀!
等等,他再次伸手摸了一次自己的脸——
“逸尘,别逞强,打不过就跑!你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梵沐急眼的冲他大喊,不由气息一乱,又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然而,逸尘的手停在脸上,像禁锢住一样,没有回应他……
不,确切的说,是已经没法回应——
……
千钧一发
“啊,真是浪费,划到了没用的地方!”千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炫耀一般看着他,“脸上没感觉了是吗?你放心,别害怕,我的刃里不喜欢淬剧毒什么的,那是麻药!看着对手被一刀一刀得划伤,然后全身麻痹动弹不得,让对方毫不疼痛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内脏被匕首挖出来的感觉——我很仁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