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太专注,全然没注意,磨砂玻璃门外?,人影一晃,棠妹儿?赤脚推门进来。
一切都是?无声无息发生的。她?跪在他脚边仰着头,一张委屈的小脸,一头缠乱的黑发,连目光都被水淋湿。
靳斯年低头:“你刚才说过什么,自轻自贱也?有底线,那现在做的是?什么?”
棠妹儿?张着嘴,一时不能?言语,她?费力吞咽了几个来回,才空出语言功能?。
“世俗道德是?约束,可我喜欢为靳生做这种?事,如果?没有其他女人,我心甘情愿做靳生的狗,靳生不要换掉我好不好。”
靳斯年看着她?,眼神尚未失去清明,反而在迷雾一样的窄小空间里,那样一双眼,洞若观火。
他伸手扣棠妹儿?脑后,一按,她?的脸被迫向?前,唇角甚至直接贴上他。
“棠妹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了稳住身体,棠妹儿?不得已扶住靳斯年的膝盖,同时,她?伸出小小舌尖,走过锋芒刀刃一般。
“靳生明天不要去北海道,好不好?”
靳斯年轻笑出声。
不完全是?快|感?,能?让靳斯年失笑的,来自于一个有趣的发现——棠妹儿?竟然试图驯服他,方法老套,但时机切入太毒辣,差点真的被她?蛊惑到。
他笑得胸腔微颤,條然松开手的同时,靳斯年的声音在噪杂声中清楚落地。
“不想被换掉,就记住你情人的身份,别提非分的要求。”
好像和预料中差不多,不算太失望。
棠妹儿?借力,起身。
她?的身高只到靳斯年肩膀,平时靠这么近说话,她?需要仰起超过45度,但今天,她?起身后只是?清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扯块浴巾将自己围住,转身出去。
看看,看看他惯坏的女人,色|诱失手,连装都懒得装。
靳斯年冷冷一笑,继续洗完。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吹干头发,他拢着浴袍回到卧室。
彼时,房间里大部分灯光已经熄灭了,只留靳斯年那一侧的小灯。
昏黄一束,照亮床边米白色的羊毛地毯。
棠妹儿?闭着眼,一动不动,但身后的动静,好像开了扩音器。
趿拉拖鞋的脚步,发出踢踢踏踏响;
被子掀开一角,布料摩擦,窸窸窣窣;
男人的脚划过她?的小腿,凉意伴着潮湿,呼吸一起一落;
最后,啪的一声。
世界陷入黑暗,棠妹儿?还没适应暴盲的这一刻,腰与肩膀已经被男人给扳了过去。
“靳生,我不想做——”棠妹儿?第一时间反抗。
“嘘。”靳斯年覆上,食指挨到棠妹儿?唇边。
“你今天说了太多话,现在听我说。”
棠妹儿?安静地“看”他,其实能?看清的,只有男人卓越的轮廓。
靳斯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不管我是?订婚,还是?结婚,都跟你没有关系,喜欢呷醋,就自己躲在房间里,别让我看到。你和我的这段关系,既然已经捅破,我也?不妨告诉你,继续,还是?结束,都要我来决定,你只能?配合。”
棠妹儿?没说话。
靳斯年:“听动没有?”
棠妹儿?轻笑一声,“听懂了,简直不能?再?懂。只是?我想请问一下——”
她?的手勾上靳斯年的脖子,“那现在,靳生和我,是?继续呢,还是?结束?”
今晚的火药味,已经足够浓烈,顺风燎原三十里,寸土不剩,可偏偏她?还要再?点一把火,怎么,非要从他嘴里听到“继续”两个字才算她?赢了么?
靳斯年有几分恼火,但也?不是?全无对策。
不等?棠妹儿?反应,一刹那,男人便?夺取主动。
突然开始的恶意,让毫无准备的棠妹儿?忍不住皱眉。
“靳生,你这是?报复。。”她?去推,可双手被缴获,按于头顶。
靳斯年俯瞰她?,“现在知道叫靳生,刚才是?谁,直接叫我名?字。”
连叫名?字都不行?
在思绪游离的边缘,棠妹儿?忽然产生莫名?其妙的联想:一团又大又圆的蒲公英、无人经过的雪地,云海上的山崖……
棠妹儿?拧紧靳斯年的腰,碾碎、践踏、纵身一跃,那疯狂的念头,一经想起,就再?也?止不住地飞奔。
“我就要叫你靳斯年!在这张床上,你就是?靳斯年!”
是?我一个人的靳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