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景玉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他就这样看着看着上官惊鸿,忽然微启嘴唇轻声道:「将军难道真的想要拔刀砍我不成?」
上官惊鸿也根本没有理会齐寒疏,仿佛没有听出那一番话中的含义一般,手秃自紧紧握着腰畔的刀柄。
他就只是这么望着面前身穿华贵鎏金锦袍的男子,因刚刚病愈神色还有一丝虚弱,可眼角那一点殷虹泪痣却是风采依旧。
上官惊鸿心里忽然苦涩异常,他怎么舍得伤他。
嘴唇抿起勾勒出了一个冷厉的线条,上官惊鸿抬起眼,却仅仅只是吐出了生硬的一个字而已:「是。」
齐寒疏神色一凝,刚想要开口,就被段景玉一把拉开。
段景玉俊俏的脸上秃自带着一丝浅笑,一双浅墨色的桃花眼里却隐隐浮起了一丝古怪的复杂之色。
他一步上前,淡淡道:「我一点也不信你。将军。」
他这么说着,一只手已经漫不经心地搭上了上官惊鸿握着刀鞘的手。
段景玉轻轻伏在了上官惊鸿耳边,侧过脸喃喃地柔声道:「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一个多月前上官将军凯旋进京,我叫将军把头盔摘下来之后便有所异动。之后和皇上在揽碧湖畔的小楼之上曾因此小小地打了个赌。赌的便是这三月之内,我段景玉能否抱得美人归。然后,我……」
段景玉说到这里,只听咣的一声,上官惊鸿另一只手提着的两壶杏花酿纷纷跌落在地。
上官惊鸿没有再听下去。
一个赌。
只是一个小小的赌。
他那双漆黑幽深的凤眼定定地看了段景玉一眼,却好似忽然那之间失去了一切神采。
随即,转过身从二楼一跃而出,眨眼间,就已经隐没在了汹涌的人潮之中。
吱呀一声门响,禄明皇从雅厢内走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看着长廊外神色各异的齐寒疏和段景玉。
段景玉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的,只是轻声开口道:「皇上,那个赌……就算我输了吧。」
禄明皇深深地看了段景玉一眼:「三月之期还未到。」
「可我不想赌了。」段景玉转过身,背对着禄明皇和齐寒疏望向小楼之上那墨色苍穹。
他慵懒风流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有些寂寥落寞的神色,那一刹的段景玉仿佛第一次游离除了所谓的多情的长乐小侯爷身份,在苍穹之下,他倒更像是一只忽然迷失了方向的狐狸一般。
他轻轻地、仿佛是对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般继续道:「我不想拿他赌了。」
段景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过上官惊鸿。
可能是七星山上的确特别忙,之后大概十来天上官惊鸿都没过来上朝,段景玉也没有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