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州市纪委的人进了会议室,走到刘菲菲身边时,林向阳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迅速上楼,回到自己办公室,若无其事地走到座位上坐下。
科员田鹏程拿着一份厚厚的材料过来,“科长,调研报告完成了。”
林向阳瞅了一眼,“你先放桌上。”
“听说中州纪委来人了。。。。。。”
“别乱传话,好好工作。”
田鹏程是个农村出身的小伙子,工作兢兢业业,能力也很强,林向阳一直想好好培养他。
林向阳打发走田鹏程,打开抽屉,拿出一张从未使用的电话卡。
他找到一个没人的房间,哆嗦着换下电话卡,由于紧张,小小的卡片,怎么也塞不进去。
林向阳停下手中动作,长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慢慢将卡片塞入,然后拨出刘菲菲告诉他的那个号码。
当他的喘息平静下来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对面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非常威严。“哪位?”
“我是东山县长刘菲菲的秘书,我叫林向阳。”林向阳特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知道对面一定是位大人物,在这关键时刻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以让对方记住自己,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东山县?”对方显然吃了一惊,“菲菲呢?她为什么不打电话?”
“刘县长被中州纪委带走了,”林向阳知道中州纪委的人正在找自己,所以长话短说,“刘县长是被冤枉的,有人往她办公室放了钱……”
“我知道了!”对方提高了声音,“这是你的电话吗?我到中州后,怎么找你?”
“这是个临时号码。”
对方立刻明白了,“你的电话是多少,我马上从京城赶过去。”
林向阳说了一遍自己的手机号码,苦涩地说道,“到了中州,您也找不到我,因为他们马上也要把我带走。”
“再说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航班了。。。。。。”
对方一怔,叹了口气,如果说林向阳冒着危险给他传信,让他有好感的话,那么现在得知自己马上要被带走,林向阳依旧冒险替刘菲菲做这件事,对方竟然有些许感动。
他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小林,不要怕!你记住一条,没做过的事不能认!不知道的事情不能说!”
“谢谢。”
林向阳关掉电话,拿出电话卡,出了门闪身进了厕所。
他把电话卡扔进马桶,又用水冲走,然后想了想刚才的事情,这才慢悠悠地从厕所走了出来。
这时,赵一东带着两个穿西装的人走了过来,看到林向阳后,用手指了一下。
那两个穿西装的人走上前来,“你是林向阳吧!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向阳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他们往楼梯走。
“科长!你的外套!”田鹏程拿着一件外套追了过来。
林向阳感动地接过外套,田鹏程面露焦急的神色,似乎要说什么,但林向阳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一言不发便跟着中州市纪委的人离开了。
一直在旁观的赵一东走了过来,对着田鹏程嘲笑道,“他已经是落网之鱼了,你现在舔他,还有什么用。”
田鹏程看着赵一东,叹了口气,“赵科长,你真像抗日神剧里的二鬼子啊。。。。。。你是着急当科长吧?”
“你。。。。。。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赵一东哼了一声,拔腿走了。
林向阳被带到东山县宾馆307房间。
这是一个套间,里面房间是床铺,外面有沙发、桌子和椅子。中州市纪委的人坐在桌子后,林向阳坐在沙发上。
林向阳看着对面的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一脸严肃。另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管低头打字。
询问了林向阳姓名、年龄、家庭情况等信息后,国字脸看了林向阳一会儿,严肃地说,“我们是中州市纪委案件审理室的,调查刘菲菲涉嫌受贿的案件。你是刘菲菲的秘书,如果掌握了什么情况,希望你如实向组织上反映。”
林向表面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但重生为人,经历许多事情,内心已经强大许多。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回答纪委讯问,要把握三个技巧:宁可少说,不能多说;实话实说,绝不能乱说;说话要慢,深思熟虑,切忌激动。只要有一句不对的地方,他们就能找到破绽。
林向阳慢悠悠地说,“我一定如实汇报。”
“那好,你平时有没有发现,刘菲菲和老板们走得很近?”
林向阳思索了一会儿,国字脸的问话有诱导的嫌疑,“走的很近”,潜台词就是关系密切。
做为一县之长,刘菲菲经常与企业家见面,有时还参加宴请,但这都是为了工作。如果把这些定义为“走得很近”,那对刘菲菲是不公平的。
林向阳轻轻问道,“因为招商引资、帮助企业解决困难,协调解决就业,所以与企业老板见面,算不算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