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妾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谪我的不是。
我和沈如溪在出入内殿的拐角听得一清二楚,也看得一清二楚。
据沈如溪说,今日汉王离开时曾嘱咐她,不要吵醒我,让我多睡一会。
沈如溪知晓我平日睡的都很浅,她蹑手蹑脚地去瞧了一会,难得见我今日睡得如此踏实,像婴儿般酣甜。
她不由得心尖酸,悄悄退出去,并嘱咐宫女不得扰我的清梦。
却不料薄夫人和曹夫人撮着其她姬妾前来拜见我。
但沈如溪不忍叫醒我。
至于这些姬妾,沈如溪也吩咐宫女端上了茶点瓜果,前后两次。
谁料这些姬妾将宫女骂得狗血淋头,各种挑剔和难听的词汇铺天盖地往宫女身上招呼。
宫女便哭着跟她告状。
我望着这些姬妾,有两人始终不曾言语。
其中一位打扮素雅,长相温婉秀美,眉宇间皆是柔和之态,想必便是薄夫人。
另一人是曹怡,回汉后,居南湘殿,我和她的册封之礼皆在几日后。
沈如溪看了我一眼,显然是忍不住了,她快步走至众人面前。
一道斥责声响起,“放肆。”
震慑住全场,顿时噤声,齐刷刷看向来人。
见是一个宫人打扮的女人正面对着她们,一脸怒容。
一位貌美女子扬起尖锐的嗓音,“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低贱的婢子,竟然胆敢指责我们这些贵人?”
沈如溪面露严色,“奴婢乃是王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人,尔等胆敢妄议王后娘娘,对王后娘娘不敬,是不是嫌命太长?”
姬妾们面面相觑,虽有些不服气,但并未出言反驳,只是暗暗咬牙。
可还是有胆大的,那人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沈如溪捕捉到了,眯起眼睛射向那人,“嘀咕什么?奴婢的耳朵还没聋,奴婢的耳朵格外好使着呢。”
随后,扫视一圈,警告道,“刚刚是谁在嘀咕,又在嘀咕什么,奴婢倒是听得真真的。”
我心下不悦,说沈如溪狗仗人势,这不等同在说我纵她欺人?
那姬妾连忙狡辩,“本宫嘀咕什么,本宫什么也没嘀咕,自个耳朵明明背了,还死咬着不承认。”
沈如溪冷笑道,“奴婢可没指名道姓,娘娘这是自赶着要承认?”
我心中暗思,居然会如此蠢笨。
那姬妾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了沈如溪一眼,并低低“呸。”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沈如溪朝众人福身,缓缓地说,“王后娘娘得汉王体恤,所以这才晚了些,诸位娘娘久候了。”
姬妾们默不作声,只是还是有些人将心不甘情不愿完全挂在脸上。
我迈步款款而来,我一袭凤袍加身,乌黑青丝挽成垂云髻,妆容典雅精致,眉宇间透露高贵气质。
姬妾们见到我,连忙起身,绕过几案,跪地行大礼,“臣妾参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长乐未央。”
我神色柔和地坐了下来,目光掠过一张张娇媚艳丽的脸庞,淡淡的声音徐徐响起,“诸位妹妹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