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机场候机室。
柴月坐在最后一排,手机屏亮着,耳机里是语音播报的系统提示音。
喻司尧的手机仍是关机状态,离登机仅剩半小时,这会儿是真有点后悔,后悔脑子一热,订了去找他的机票,其实压根没理清楚也没考虑后果,单凭一颗燥得不安分的心坐到这里。
她将拨号切断,转拨另一个号码。
呼叫响了七八声,终于响起人声,电话那头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喻乐儿的声音还倦着,柴月没客套直接问她要喻司尧的地址。
喻乐儿被这一问,霎时清醒,八卦了好几句,柴月避重就轻地答了,小鬼头懂事,知道见好就收,麻溜挂上电话甩了地址及一套攻略过来。
柴月那趟飞机落地时,天空下起小雨。
那时是这个国度的下午二点四十分,风很大,身上的针织外套御不了寒,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她在出租车等候区排着,用电量仅剩百分之二十的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喻司尧的电话总算通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止境的呼叫,她不确定他是手机没在身边,还是故意不接她电话,她看着的士一辆辆驶离,踌躇再三,最终压下心内的焦躁。
四十分钟左右,的士停在一幢联排别墅前。
雨丝淅淅沥沥落着,顺着丝滑到后背,柴月抬手按门铃,按了一分钟,始终无人应。
心往下坠了坠。
转眼火气又直冲上头,干脆上手拍门,砸得咚咚响,再连着按了数十下门铃,终于在她忍不住飙脏话时,门开了。
就这样与喻司尧的视线交叠了,他看着像刚睡醒,安静而尴尬地对视片刻,他缓过神来,伸手拽她进屋,没问她为什么突然出现,没问她来找他干什么,只是将她带到他的房间,叫她洗澡换衣服。
浴室的水汽弥漫半小时,柴月拉开玻璃门,裹上头,套上衣服。
穿过客厅,看到开放式厨房里的喻司尧,锅里炖着东西,热气升腾,他低着头,手里拿着汤勺在里面搅拌,像是出去过一趟,之前穿的白衣灰裤,现在身上多了件黑色外套,上面有几道水痕。
“我没和那个男生开房。”
没任何的开场白,直接明了地将这句憋了十八个小时的话说给他听。
她其实不必来此一趟,可一想到喻司尧在那一个月过得那样颓就没法不在意,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在明知道她的身和心都不在他那儿的情况下,依然想把她留在身边,他是真喜欢她啊。
因她这句话,喻司尧停下动作。
柴月望着他的后背,继续讲:“那是我同学的男朋友。我同学喝醉了,我们错过门禁只好在附近开了房,后来那个男生来接她,我正好下楼买东西,这才被拍了照片。”
喻司尧把汤勺搁在大理石台面,静止了三秒,像是整理完情绪,他转过身来。
被他看进眼里的一瞬间,不安分的情绪在体内攒动,操控着理智,伸手握住他指尖:“我和那个男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我……”
尾音还没收,喻司尧低头吻下来。
他状态进得太快,气息热得也太快,热度让她的大脑反应迟缓,身体的反应却是条件反射般,踮起脚尖,环住脖子,身体与嘴唇都与他抵得更紧。
这是第四次和他接吻,但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回应他,她这一反应,喻司尧更加收不住,搂腰抱起她,柴月收紧手臂圈住他,裹着头的毛巾落地,半湿的头散下来,遮住耳后的红印。
她被喻司尧抱到身后的流理台上,仰着头,迎着他,到底有过经验了,吻接得顺畅,呼吸交缠在一起,怎么亲都亲不够。
不知道亲了多久,只知道彼此的心脏跳得极快,这个吻结束时,柴月喘得不像话,喻司尧更是喘得重,抵着她额头缓了几秒钟的气,才慢慢呼出略带喘音的话。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
后来被他抱到沙上,红糖姜茶放她手心,身子还是软的,心口还是烫的。
雨渐小,不轻不重打在窗户上,喻司尧心情格外好,耐心地给她吹头,手指穿过她的丝,靠她很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与衣服上的香味,手不由自主穿过他的腰间,环住,脸侧贴到他腰腹缓慢呼吸,心在这一刻落到实处,旅途的疲惫和这些天的身心折磨通通消散成云烟。
只是这样温情的场面持续不过十秒,喻司尧的手摸上她的脸,将她下巴抬起,倦懒的眼睛对上他黑漆漆的目光。
她说,“我头还滴着水。”
“待会儿给你吹。”
说着就亲下来,双唇贴合在一起,而这个吻还没缠绵起来他的手机响了,他没有要接的意思,柴月觉得这人亲起来会没完没了,捧住他的脸把距离拉开:“……先接电话。”
喻司尧还是无动于衷,视线灼灼地盯着她,她被盯得头皮麻,“你接不接,不接我替你接。”
他转头拿手机放她手里,柴月垂眼看屏幕,呵笑一声,“秦珊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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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司尧不虚,抬了抬颚,示意她接,于是柴月真就当他面把电话接了,免提一开,秦珊的声音传过来:“司尧,我听戴涵说你回来了,那今晚的fraternityparty你来吗?”
“你说呢。”
他看着柴月的双眼,慢悠悠地吐这三个字,秦珊那姑娘还以为这是在跟她讲话,一整个受宠若惊,旋即换上一副娇羞口气:“你问我吗?我当然希望你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