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压着嗓子,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中剑刃又往前送了几分。
姜施施觉得脖子一疼,应该是破了皮。
她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她。
香檀马车继续在大街上行使。
姜施施的心却不断往下坠,她此时命被握在对方手中,可她连对方想干什么都完全不知道,完全处于被动。
哪怕前方是万丈高崖,这一车的人,连带她自己都会被带下去,摔得尸骨无存。
于是,她又启唇,“公子你受了不轻的伤,我粗通医理,车上也有上好的药,可以为你疗伤。”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不要耍花招。”
剑又无情地往前送,姜施施的脖颈被破开了一道血口子,鲜红血液顺着雪白细颈蜿蜒流下。
但下一刻男人眼前一花,手中剑柄险些脱手而出。
他受伤……实在太重。
“公子藏在小女马车中,想必是想躲开某些不想见的人……”
她观察着男人的眼睛,斟酌着慢慢往下说,“若是有别人发现公子藏在这里,我的闺誉也荡然无存。我和公子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定然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马车中除了公子有利器,我和侍女都没有,若有不对,公子随时可以用剑了结了我。”
男人垂眸打量着姜施施,眸光锐利得仿佛能看透她的心底想法。
姜施施抬起长羽似的眼睫,与他对视着。
片刻后,抵在脖颈前的剑刃,才慢慢移开。
苏叶和鹿竹都被要求不准动弹,只有姜施施能一人动手。
纤细的手指一颗颗解开男人的衣袍。露出刀剑留下的触目惊心的深深伤口。
姜施施小心撒上药粉,又用白纱布一层层好生包扎好。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年轻男人的双眸中。
她穿着宽袍大袖的霞纹罗裳,外面罩了一层如同秋日薄雾的青色纱袍,纱袍下面隐约可见一截纤腰。
乌发浓黑如瀑,顺滑如绸,披散于肩后,发尾用一青绸松松挽住。
姜施施五官生的浓淡适宜,细眉琼鼻,眼含水波,唇不点而红,仿佛春日枝头的一簇白梨花。
纤细出尘,清丽绝俗。
她从纱布上收回手,问道:“公子觉得如何?”
男人这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刚想开口,却发现手臂慢慢失去力道,发软得快要握不住剑柄。
这种无力感迅速席卷全身。
他心生怒意,“你居然敢……”
药粉中加了东西。
姜施施对他浅浅弯唇,盈盈一笑,“公子敢劫持我的马车,我自然也要敢动手的。”
苏叶和鹿竹见状长舒一口气,鹿竹更是性急,挪过来便要抬手掀开男人的银丝缠花面具,“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居然敢劫持我们姜国公府和薛府的马车?”
但随着面具下男人的脸露出来,鹿竹却缓缓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