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咎咬着牙没吭声,他要烦死了,他瞬移应该会到沉皑身边的,但沉皑在哪?
刚刚被时咎弹开的人也过来了,他直接把时咎从地上?架起来小声说?:“管他的,快帮忙先把他带上?巴士,听说?隔离集中营有医生,时间?不多了我们还?要去下一个街区。”
“好。”
时咎被拖着上?了巴士,又被很不客气地扔到了最后一排位置上?,接着两位工作人员下去了。
巴士门关了,发动机震响,车开走。
时咎疼得咬牙都?快要无济于事,他靠着窗横坐着,腿上?的血顺着流下来,他不停深呼吸,脱下自己的外套想去绑着,但一碰就疼得要命。
还?没在梦里死过,不知道?醒了还?正不正常。
前排有人在窃窃私语,忽然间?,座位中急匆匆不平不稳快速走过来一个人,青年模样,但长相还?很青涩。他在时咎面前蹲下,放下自己的包摊开,立刻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
时咎惊愕:“……你。”
“嘘,放松。”他轻声说?,“我以前经常在靶场练枪,会简单紧急处理伤口?。”
说着他把时咎的衣服放在一边,将他的腿平方在座位上?,仔细看了两眼。
“伤口?不深,应该只是擦着边缘过去的。”他迅速戴上手套,拿碘酒在伤口?四周快速过了一遍,用止血棉按压住伤口?。
“嘶!”时咎仰起头疼得死死闭上?眼。
对方一边按着,一边小声说?:“文明中心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朝未成年人开枪,回头我一定要去举报。”
车拐了个180度的弯,驶进隔壁街道?。
“睁眼看看,还?能看清外面吗?”面前的人拍了拍他的胳膊。
时咎瞬间?清醒,睁开眼,微微侧头往窗外看,是他们刚刚所在那条街的背面街道?。
城市里巴士开得不快,所有的建筑都?是慢慢划过。这边也有公民在排队,也有那个被栅栏围起来的区域,一辆巴士停着,还?没上?完人。
忽然,时咎动了一下,他张嘴,可牙关一松,痛觉就更明显了。
“沉……”
他再次咬住了牙,想抬手去敲玻璃,但疼痛使?他抬起来的手只能放在窗户上?,敲窗户的动作像在轻抚,一点声音也没制造出。
他看到沉皑笔直地站在那里,那一身黑,就在停着那辆巴士前方,他只是看着排队的人,面无表情,有人过来在和他说?话,他也没有给那个人反应,或许是“嗯”了一声,说?话的人就走了。
刚刚竟然只是一栋楼房的距离。
“怎么样?还?好吗?”蹲在地上?的人问。
巴士没停,时咎看着那个身影逐渐接近,又如所有的建筑与装饰一样慢慢远离,直到彻底从视野里消失。
“嗯。”时咎收回视线,垂下手,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
对方还?在嘀咕:“好像是45acp,不过我想那个人也不是真的要朝你开枪,也有可能他的技术太烂。子弹打过来不是直线,是螺旋状的自转公转下擦着过去的。”
时咎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腿部?套了上?来,便听对方说?:“这是止血带,要一直套着,晚点我再来帮你换药。”他把止血带套在伤口?处压好,扣上?c型卡槽,又从他的个人急救包里拿了荧光笔出来在止血带上?写上?时间?。
“止痛药,先吃了。”
他站起来,转过身用不大的声音说?:“大家可以把窗开一下吗?就一会儿。”
前面听到的人有两个懒散地伸手,窗开了几扇,外面的风一下涌进来,凉凉地打在脸上?,时咎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好像疼痛也被风吹走一点。
那人再次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事了,松了口?气说?:“没事的,不算什么大伤口?,我之前玩枪,骨头、肌肉都?受过伤,你这个只要止了血,保持好清洁,没什么问题的。”
时咎轻轻点头,正要开口?,对方说?:“别说?话了,先休息吧。”他转头看了眼车窗外连绵不尽的城市风景,叹口?气,“不知道?我们会被分配到哪个隔离集中营,你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谢谢。”时咎痛苦说?。
车窗没多久好像又都?关上?了,车里没人说?话,时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盖了两件衣服,但都?不是他的。他醒来的时候小腿的疼痛已经减少?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止血还?是止痛药的原因,他腹部?发力让自己坐起来,转头去看车窗外。
是大片大片的田野,偶尔有几栋盖得极具个性?化?的独栋楼房,竟然在这种?田野里把住宅修建成了哥特?式模样,像无人的绿色原野里孤独的教堂。
已经看不到城市了,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了。
时咎闭眼让思绪回去那个温馨的小房间?,但睁眼后看到的还?是巴士里静默的氛围。
如果他在这里瞬移走,会引起怀疑,若非必要,不使?用能力。
时咎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能见招拆招。
好像很多人都?睡着了,前面露出来的头也东倒西歪,耳边只能听到巴士运行发动机特?有的噪音,只能感?受到沿路的颠簸,田野在后退。
他伸手去摸兜,忽然所有的意识都?回笼了,他手在兜里使?劲一抓,立刻转到另一边,衣服里,裤子里,所有的地方。
他的手机不在身上?……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人听见声音转身看了时咎一眼,他小声说?:“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