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抽泣,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纤弱的脖颈就被他单手圈住,再收紧。
他沉热的气?息就在耳畔,每一次呼吸都让她颤栗。
“现在呢?”
“怪我么?”
第29章morethanIcansay
车祸一事尘埃落定?,商庭洲及周嘉平团伙被批准逮捕,如今正被关押在永济路的看守所内,静候法院一审。
舒遥终于能给?爸爸一个?交代,她在一个?傍晚和明庭一起?去了墓园,那天的夕阳斜斜挂在青松梢头,她就坐在满地残阳之中,陪伴在爸爸身旁,安静地,缓慢地,同他讲述最近发生的一切。
这些日子对她来说?,是一段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经?历,她精心铸就的保护壳被打?破,她的恐惧与怯懦暴露在阳光之下,又在无数的血与泪中脱胎换骨,开?始有勇气?直面当?下与未来。
话说?到最后,她高兴又难过地同爸爸说?起?明庭。
高兴是她终于有了疼爱她的家人,难过是她终于接受了爸爸从她人生退场的事实?。
可阴阳相生,悲与喜总是常伴,年幼的她,竟然在这时候参悟选择对于人生的意义。
她想起?爸爸曾经?跟她说?过的话,要像花儿向阳而生,要热烈勇敢不畏风雨,要肆意绽放美丽,要做自由快乐的自己?。
所以在留恋与向前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向前看。
因为那里站着她最爱的人。
明庭一身白衣背对残阳而立,晚霞为他镶金边,清风为他添神采,他还像第一次来墓园看她那样,看似定?神盯着某处,实?则一直关注着她的举动,甚至还很认真地听着她和爸爸说?的话。
她的唇边挂上笑容,起?身喊他:“哥哥。”
明庭幽幽回神,懒懒散散地问:“说?完了?”
看她点点头,明庭便?转了身:“那走吧。”
舒遥再次回眸看向墓碑上的爸爸,太阳落山了,爸爸的笑容瞧上去熨帖人心,天色渐晚了,她也要回家了。
她会牵着她最爱的人穿过悠长狭窄的林荫道,回到温暖明亮的芳蕤园,与他相依相伴,共度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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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那天,舒遥收到了她这十?几年来最多的关注。
当?她牵着明庭的手出现在崭新的校园里,几乎所有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都对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别人好奇,她也好奇。
她仰着头问明庭:“为什么她们都在看我?”
明庭恢复了他一贯的不正经?,笑笑说?:“看你好看呗。”
她不信,也没应声,只在路过图书馆的窗户时,从反光的玻璃里认真看了看自己?的脸。
她没在自己?脸上找到任何异常,却在明庭跟着看过来的一瞬间,从那块玻璃里找到了别人的关注点。
初秋的日头还未见衰弱的趋势,楼边几株红枫却在叶尖偷偷染了抹红,薄光斜落,淡色叶影笼了他半身,打?乱了他脸上的光影,却为那双静若止水的眸添了分生动,他的眼波就如今日这秋风,轻轻这么一拂,少女的心思便?像那红枫的叶尖,偷偷地红。。。。。。
她们哪是在看她?
分明在看明庭,以及她这个?“牵着明庭的人”。
手心莫名生了片潮润,她想放开?明庭的手,却又无端感受到他紧握的力量,只好收回视线作罢。
关颂青远远就看到了兄妹二人,一上前就挤兑:“不是我说?,你俩几岁了?上个?学还要牵手?崇德什么时候开?的幼儿园?我给?我外甥女也报个?名。”
舒遥被说?得脸一热,匆匆撒开?了明庭的手,谁料被放开?的人不高兴,又提起?她手臂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他不仅不因“牵手上学”而害臊,还冷嘲热讽关颂青:“你要是现在劝你爸妈生一个?,也能像我这样牵着妹妹上幼儿园。”
有人闻风赶来,正好听见这一句。
綦珍笑着上前搭话:“之前听说?明庭多了个?妹妹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漂亮的妹妹。”
关颂青扑哧一声笑出来,通常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人,一出场总是带着奇特的幽默感。
綦珍不明白关颂青在笑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舒遥身上,她高兴伸出手同舒遥问好:“妹妹你好,我叫綦珍,是你哥哥的同学,以后你可以叫我珍珍姐。”
说?完她还拉过一旁的靳书宜冲她介绍:“她叫靳书宜,你也可以叫她书宜姐姐。”
舒遥对綦珍过分的热情有些不适应,她不仅没应声,还往明庭身边凑了凑,她那双眼生得并不冷漠,却因“与明庭如出一辙”的buff凭空生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生生浇熄旁人的热情。
綦珍一时尴尬,转而冲明庭找补:“妹妹是不是还不太适应新学校?”
“可能吧。”明庭淡淡应了一声,牵着舒遥就往另一方向走。
綦珍脸上瞬时没了笑容,还是关颂青帮着解释说“忙着去报道”,她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关颂青说?完也跟了上去,綦珍出神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忽地听见靳书宜吐槽:“好没礼貌的妹妹。”
綦珍一下子皱紧了眉:“你觉得她需要对谁保持礼貌么?”
靳书宜一愣,略感匪夷所思,可仔细一想,綦珍说?的也没错,像舒遥这样家世?显赫的人,有没有礼貌根本不重要,只要她是明家的人,再没礼貌也有无数的人上赶着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