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景仁宫的家宴上,胤禛脸上的浅浅笑容总是没有断过,“皇阿玛宠着、额娘您宠着,瞧胤禩那样,也是把沫沫疼进骨子里了……禛儿,可不想落后了。”
这般儿郎姿态的四阿哥,若是让外人见了,还真是会大吃一惊……冰山一般的四爷,此刻,浑身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
“沫沫和胤禩,到底还是小了些。”芳华的语气,似乎听不出情绪。
然而,胤禛感觉到了额娘的意思,“本就是弟弟妹妹,就该有弟弟妹妹的样子,偶尔闯祸闹别扭,倒是能让我有点做兄长的感觉……”细细说着,胤禛似乎很享受。
芳华笑着摇头,拉过胤禛,“你呀!那禛儿如何,也让我感觉感觉做额娘的滋味?”戏谑,也心疼。
胤禛,太过懂事。
“额娘,儿子长大了,孝顺您,不就是了吗?”
胤禛,哪里是薄情寡恩之人?
然而,心里念着弟弟妹妹的胤禛,若是知道沫沫此刻正腹诽着的小心思,不知会是如何感想了?
哼哼!四哥哥真坏!才不告诉你那闲轶的心思,看你这冰山木头什么时候开窍……哼哼!
谋士崭先生闲轶
作者有话要说:
亦人努力中,希望亲们满意~~
井亭在四爷的书房门口顿住了脚步,犹豫着该如何回话,略一思量,自然也不敢停留太久,轻叩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嗯”,便推门而入,“爷。”
胤禛正提笔写着明日要递上去的奏折,没有抬头,却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怎么?先生还是……身体不适?”
闲轶,被四阿哥胤禛尊称为“先生”,倒是应了那一个“请”字。
四阿哥开府两年,那崭先生(闲轶)便也是两年前入府的,偏居闲云居,平日里,进出府邸是从闲云居旁侧的偏门那儿,甚至四爷吩咐了,任何人不许打扰“先生”清修。
都晓得闲云居是四爷府的禁地,都晓得闲云居里住着一位“崭先生”,倒是难得有人见过这位先生的庐山面目,也是因为闲轶大多数时间都是紧闭院门,悠然自得。
井亭是府中除了四爷之外唯一一个知道闲轶来历的人,那时候,崭先生被赫舍里氏的索额图赶出府邸,当然,或许先生连索额图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小厮赶了出来。
康熙朝,虽然元后已故,但储君皇太子仍在,赫舍里氏一门荣耀,那些自荐上府,坐享尊荣的有、大言不惭的投机之人也有……很显然,这崭先生怕是倒霉人之一。
巧了,遇上刚入朝办差的四爷奉了皇命来见索额图,在大门口便目睹了这么一出,临了,崭先生愤然离去,挥袖之间,竟是飘落了一封信函,堪堪落至四爷脚边……“谋荐”?
四爷低头盯着,井亭弯腰捡了起来。
随后,井亭不知道那书信里写了什么,只知道,那天夜里,四爷就把自己叫进了书房,吩咐,找到那谋荐之人。
再随后,井亭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在京城郊外的闲云观(道观)找到了这位崭先生。
一请。
二请。
三请。
直到胤禛亲自上门第四请的时候,还未等井亭上前叩那道观大门,里面的崭先生一袭青衣长褂,开门,跨出,锁门,后正对着胤禛躬身一礼,“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p话!这都已经是第四请了!这还叫“不敢请”?
到底是性坚韧的四爷胤禛、还有那性子像极了四爷的井亭,面对眼前人这副很是装模作样的姿态,四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井亭则面无表情地躬身,恭敬道,“请。”
说来也巧,崭先生入府的那一天,便是四爷和福晋大婚的前一天。
幸好,四爷在娶嫡福晋前夕,几次三番上门亲探的是“才子”而非“佳人”,否则,向来冷情淡漠的四爷如此对着一个人殷勤,怕是真的大大扫了这未来四福晋的面子!
偏院挂上了“闲云居”的牌匾,闲云居有了一位主人。
奇怪、很奇怪、相当奇怪!
两年来,井亭可从没遇见过崭先生“身体不适”的状况,原本在闲云居定下每日夜谈,也总是四爷身在朝堂、身不由己,爽约,每每此时,崭先生也只是淡淡地点头,并无恼意或是其他情绪,然而,现如今崭先生这么“放鸽子”,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今夜,已是第四夜。
“爷,其实,先生气色并无异样,可……井亭也不明白,先生这般是为何?”崭先生只说“身体不适”,便推了和四爷例行的夜谈,再不肯多解释。
胤禛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井亭面带难色,叹了口气,“算了,明日再说吧。”挥手便让井亭出了书房。
想要静下心来找本书看,然而,胤禛却是翻弄着手中的本子,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揣测先生的意图?
除了最初那“三请”时,先生态度冷漠、甚至恶劣,之后,连着两年,胤禛有问、先生必答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今时这般,为何?
闲云居那人,若是知道如何回答这个疑问,便也不会破天荒躲着不见了。
才智可谋天下,亦可谋心否?
是喜欢?亦或是那晚月色太美、那天的小姑娘太可爱?
闲轶坐在院中,自然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若无意外,几乎是每晚都来这里夜谈,闲轶如何不知道门外的是何人?
第一晚,闲轶面无表情地告诉胤禛,身体不适,免。
第二晚,闲轶还未等到胤禛,便遣了随身伺候的小童文柯去回了井亭,身体不适,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