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家属得到消息后急匆匆赶来,大约有六七个人。
其中跑在最前面的女人身上系着围裙,也许接到警方电话时,她还在准备早餐。
女人眉眼略为沧桑,看起来年纪最大,四十往上,可能是死者的母亲。
她甚至顾不上跑掉的鞋子,崩溃地冲到一滩血肉模糊的人形物边,双手颤抖着不敢去碰。
事实摆在面前,她的心理防线崩塌后自言自语。
“啊!不会的,肯定不是我的闺女!”
可无论是那张身份证或者佩戴的装饰品都能表明死者的身份。
就是她昨晚迟迟没回家的女儿。
眼中布满红血丝的女人哭喊着跪倒在地上。
旁边的丈夫也骤然间衰老了好几岁似的,强撑着一口气搀扶妻子。
悲拗至极的哭泣声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凄惨的一幕让人不忍心继续看热闹。
路人接连叹气,“真可怜,听说是喝多了出事的。我就说嘛,女孩子家家的干嘛大半夜去喝酒,害了自己还连累家人。”
旁边的年轻女人拉住她,制止道。
“妈,别说了,带娃儿回家。”
时而有些骑电动车的人停下观看,很少有人共情,大部分都只是好奇。
一向爱笑的许七七也不由得被压抑的气氛感染到,她压低了眸子,许久没说话。
即使是在中午,阳光也无法穿透那密集的楼房和迂回缠绕的电线,只能在高层处墙壁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铁皮棚废品站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得让人感觉到寒意沿着脚底渗进骨髓。
许七七忽地想到那颗消失的头……
她拉紧了衣领,试图抵挡这股冷意,但初秋的寒风仍穿透她的衣物,使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紧紧靠着夏怡,好像能多一分安全感。
许七七余光瞥见踱步走来的沐辞和刘昊两人。
男生朝她礼貌点头,女孩倏地脸红,抿唇,不自然地撩了下散乱的头发。
刘昊已经用了道具,但只能治愈部分伤势,还得等几天才会彻底康复。
许七七把脑袋搭在夏怡的肩上,朝一瘸一拐的他做鬼脸,“欺凌老人,活该。”
刘昊表情狰狞,咽不下这口气就要动手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许七七。
沐辞咳嗽了一声,挡在中间劝架,他询问夏怡。
“你们来得早,得到什么线索没有?”
许七七站直身体,抢先将自己听到的所有消息告诉沐辞。
“医生给出的尸检结果是赵女士血液里的酒精浓度过高,当晚喝醉了。”
她说着停顿,去看沐辞侧脸。
男生一副毫无攻击性的长相,半垂着眼,唇色很淡,瞳孔是温柔的浅棕色。
他上身的灰色卫衣宽松,从脖颈蜿蜒到肩线的线条削瘦漂亮。
许七七心跳乱了频率,继续补充。
“推测死因大概率是赵女士神志不清地回家,却摔倒在水潭中引起窒息,然后被野狗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