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并没有多看他,冷声道:“知道错了就滚回去带话,记得,这次我要四两银子才会带着语白回季家,若是下次你们再过来,我看不到其余的三两银子,那么下下次我就会要六两,以此类推,明白了吗?”
季森里面的棉衣都湿透了,季欢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了,再加上他刚刚被季欢摔了一下,膝盖那里热热的,好像蹭破了,他是真不想再和季欢待下去了,他看向季欢的眼睛里带着惊恐,忙不迭的应道:“明白,明白的,二姐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你别生我气,我再也不敢了。”
季欢点了点头,迈步往季满仓的小院走去,一边走,季欢一边酝酿,等她走进饭厅的时候,早已经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了。
冯梅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虽然季森身上全是土,可冯梅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老实人季欢受了欺负,赶忙问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季森为难你了?”
季欢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着眼眶道:“二婶,不瞒您说,这次他过来是给我和语白送银子的,语白嫁到季家的时候陪嫁了二两银子,那钱一直在我爹娘那里,也不知道都用在了谁身上。眼下我爹娘一时间没那么多钱,便先凑了一两给我们送过来,谁知道季森却想据为己有,他在外面欠了赌债,却想拿我妻子的嫁妆钱还债,试问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又哪有这样的弟弟?”
冯梅气的伸手指着季森破口大骂:“你还算人吗?人家的嫁妆钱你也惦记,你们一家除了季欢和语白到底都是什么人?我真是服了,滚滚滚,你个赌鬼,以后别进我们家院子,我嫌脏。”
季森被骂的额间的青筋都跳起来了,他见季欢正在看他,立马吓得腿软不敢动了,只得灰溜溜的开口:“二叔、二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季森见季欢看他,立马又吓得不敢吱声了。
季森见没人想搭理他,灰溜溜的走了,他这一趟,银子没捞着,身上被摔得生疼,还惹得二叔一家人嫌弃他,季森深深叹了口气,想起刚刚季欢提着他前襟说的那些话,季森现在还胆寒呢,看来即便是季欢和姜语白回来了,自己也得远远躲着别惹季欢。
季森回到季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季家的人还都焦急的等着他呢,季满屯见他和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立马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现在怎么这幅样子就回来了?衣服脏了不说,怎么脸上也肿了一片?”
“是啊,是不是季欢对你动手了?”刘凤梅也是赶忙凑到季森身边,去问。
季森本来不敢告状,可是转念一想他都回家了,就算季欢后面回来了,在家里季欢肯定不敢对他直接动手,便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啊娘,你是没看到季欢那副样子,耀武扬威的,就差把我生吞活剥了,我都快吓死了,我被她扔出去老远,腿上也疼,脸上也疼,爹、娘,你们得为我做主啊。”
“不像话,真是不像话,季欢她怎么能对你下手呢?当家的,她是要反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刘凤梅急着看向季满屯。
季满屯脸色铁青,他也没想到季欢会动手,毕竟以前的季欢老实,吃了亏也不会多说什么,哪儿会像现在这样?
他沉着脸问道:“那一两银子她怎么说?”
“季欢她说下次去请她需要四两银子,下下次是六两,以此类推,什么时候银子到位了,她和姜语白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季森赶忙说道。
季满屯气的把桌面上的瓷碗抓起来砸碎了,“季欢这个不孝女,她怎么不直接过来抢?四两银子?她也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不能就这么给她。”
季远见季满屯不愿意给季欢银子,有些急了,家里人不要脸可以,但他可扛不住,季欢的所作所为明明就是要和家里撕破脸的架势,要是季欢真的带着姜语白端着碗去书院门口要饭,那他以后哪儿还有脸进书院大门?
季远赶忙劝道:“爹,眼下权宜之计还是另外准备三两银子给季欢吧,她这次应该是和咱们来真的,要是季欢真的端着碗出去要饭,咱们家在村子里也永远抬不起头来。”
“那可是四两银子,早知道她这么倔,我刚刚就该让季森带二两银子过去也就是了,哎,现在倒好,四两银子,都够你一年在镇上书院的束脩外加日常花费了。”
季满屯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就好像这银子给季远花了就是应当的,给季欢了就是纯粹浪费了。
季远见季满屯不愿意松口,又劝道:“爹,那四两银子的事情好说,只要让季欢和姜语白先回家了,一切都不成问题,咱们有的是办法再把钱要回来,现在主要问题是季欢和姜语白住在二叔家里,咱们看不住她们,等她们回来了,一切又就另当别论了。”
季满屯还是不甘心,但老三是他最器重的孩子,虽然老大家给他生了两个孙子,可潜意识里季满屯还是觉得自幼读书的老三将来会有大出息,能让他过上城里人的日子,因此对季远说的话,季满屯总是相信的,见季远说的这么笃定,季满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真的有办法能把钱要回来?”
季远点了点头,“真的,爹,我这些年也没有白读书,您千万得相信我,这次我去送钱,等季欢和姜语白回来之后,大家对她们也都和善一些,避过了这几日的风头再说。”
刘凤梅欣喜的过去拍了拍季远的肩膀,笑着夸道:“还得是咱们家老三,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主意就是多,你去的时候可小心点,娘和你爹还指望着你能带我们去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