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萧河很爱哭,哭的眼睛也肿,鼻子也红,姜淮从不会言语上责骂,会很温柔的替他擦拭眼泪。
姜淮会给萧河吃一块很甜很好吃的糖,然后萧河便哭不出声了。
这个时候的姜淮就会领他到一处树荫下头,日头晒不着,罚他原地扎马步,扎不好是不能吃饭的。
小萧河怕被打,也怕挨饿,他就很听话。
马步一扎就是半个时辰,有些时候姜淮走了又偷偷的回来。
他躲在树上,把玩着一把长笛,时不时的看一眼树下两腿战战的小徒弟。
每每在萧河累的眼冒金星之时,他便会听到那幽幽的笛声。
姜淮吹的笛子,虽明澈婉转,但却暗藏一缕道不尽、无法言说的哀伤之情。
那时的萧河不懂,只觉得师父虽是笑着,却难掩眼眸之中的伤情。
直至今时今日,经历过家破人亡,悲欢离合之后,他才明白曾经姜淮处境的悲痛。
一时之间,被勾起诸多往事,萧河心潮难平,竟十分想见一见这吹笛之人。
笛声消失后便没有再响起过,凭着直觉又绕了一些路,竟来到了芷萝宫后的御花园。
因是今夜有晚宴,众人皆聚于福华殿,反倒显得其他地方更为的寂静。
御花园内空无一人,萧河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看来是寻错了地方。
本想就此离去,但萧河迟疑了些许,来也来了,不如转一圈就算解闷也可。
而另一侧,身着一袭白衣,头戴玉冠的青年微微垂眸,即便是微凉的夜色也难掩其脸上的落寞之情。
要等的人迟迟未来,想必也不会再来了。
时钊寒将笛子收回袖口,三年前于虎头山上初闻姜淮师叔一曲,即便是他自诩有几分天资,也未必能学的有三成像。
他不来,也没什么好气馁的。
“咳咳。”
时钊寒缓缓起身,夜风有些凉,吹的他止不住的咳嗽。
而就在他平复之后的抬头,跟前不知何时竟站着自己日夜都想见的那人。
此时此景见到时钊寒,萧河也有些许惊讶,但并没有想太多。
“四殿下,病没好怎么也出来走动?”
萧河开口淡淡,两人之间仿佛从未发生过其他。
时钊寒将他的疏远全看在眼里,心下有些失落,脸上却并未显现,开口道:
“你不参宴,怎么也在此处?”
萧河便回道:
“听到此处有笛声…。。”
他不想与时钊寒过多交谈,便道:
“这就回去了,告——”
话还没说完,只见时钊寒从袖口中露出那只笛子来。
萧河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怎么也没想到吹笛之人竟会是时钊寒。
“今夜知道你在福华殿参宴,便想来碰碰运气。”
自雨夜一别,两人再见,时钊寒竟有些不似从前的他了。
萧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目光落在那只笛子上,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我怎不知你会吹笛?”
听闻此言,时钊寒淡淡一笑,解释道:
“才学会的,不过两日。”
萧河微微蹙眉,他不再多问时钊寒为何要学笛子。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多说无益。
“我该回去了。”
萧河说罢要走,谁曾想身后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以及渐渐清晰的打骂声。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个混蛋,啊——”
“别咬、别咬,好痛,嗯——”
萧河本以为只是宫中的奴才恰好发生了冲突,谁曾想这声音越听越不对劲。
要不是时钊寒及时拉了他一把,两人就差点在这寂静无人的御花园内撞破旁人的奸情了。
本就惊魂未定,耳畔的呻吟声却逐渐变弱,交织着男人低沉的闷哼声与粗重的喘息。
萧河面无表情的与时钊寒蹲在暗处的草丛后,耳尖避免不了的开始发烫发红。
“敢在宫中苟且,他们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