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自己拿不定主意。
这屋子虽大,但是摆的满满当当的。
窗下一张罗汉床,放着几本方岩的医术;
旁边几个矮几是盛唐几兄弟写字看书用的;
床那边好几个屏风,平日里用来遮挡盛淮安随时换衣衫和床单被子,再往那边靠墙放着几个木柜子,里面都是盛淮安的衣衫和许多的棉布巾。
正中一张大床,床头两边各放了个一人高的木架子,上面摆放了白玉瓷盘,盘子里是拳头大的夜明珠,白日用一层棉布盖着,光线不好时或者夜里,棉布解开,屋里映照出柔和的光线。
这屋里摆放的东西多,个个都有用,苏陌也不好乱走乱动,走了两步,坐在了床头的小凳子上,心里想着事,眼睛左右打量着,最后放在了盛淮安那张俊脸上。
盛淮安躺倒两年,但是这个屋里并没有异味,平日里他的身上床上,衣物换的非常勤,苏陌刚来将军府时,盛淮安整个人枯瘦如鬼,经这几个月的休养,身上长了肌肉,肉眼可见的气色越来越好,整个人也就显出了原本俊朗的五官,修眉凤眼,高鼻薄唇,倒是越看越好看。
苏陌看得出了神,一时呆呆的。
宋千宋万哥俩一个坐在床尾,认真的捏脚,一个跪坐在床上,给将军捏腿。
苏陌想,这么精心的伺候着,盛淮安不恢复都说不过去,若是在东方某国的植物人也能天天几个小时的全身按摩,是不是早晚也能醒来?
胡思乱想着,一室寂静。
夫人偶尔会陷入这种状态,像是人在这里,魂飞天外,用白翼的话来说,夫人有时候神神叨叨的样子,像极了神婆。
苏陌进入神婆模式,屋里几人都不敢出声音。
方岩站在师兄的脚头,低着头看手里刚抄的药方子;
白翼屏住气息,站在夫人身后夜明珠木架的旁边,既不影响夫人和将军,也能随时防止生意外,他倒不是防着夫人暴起狂伤了将军,只是习惯性的,站在最佳的位置而已。
小凳子就放在盛淮安的床头,盛淮安能嗅到苏陌身上隐隐的香气,不是熏香的气息,而是果子的香气,哪种果子的香气,能这么好闻?
床稍微高点,床头小凳子稍矮。
从盛淮安的角度,能看到她黑亮的头,斜插着的白玉簪,脖领处微微露出的一小截颈子,和脖颈处细细的绒毛,白皙的皮肤。
而且,苏陌微垂着脑袋,像是在看着盛淮安的喉结,盛淮安穿的是本白色的交领棉布常服,被苏陌这样看,总觉得,似乎苏陌的眼光别有意味,不是那么端庄。
盛淮安忽然觉得浑身燥热,然后,某个位置有了感觉。
娘的!
他震惊!同时大窘,耳根爆红!
怎么会这样?他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有反应?
而且对着的是一个没有说过几句话,手都没有碰过的女人?
幸亏他的身上盖着薄被,刚才要喝莲藕汁,方岩还给他身子上方放了一个小木桌,刚好挡住他不老实的小兄弟。
盛淮安心中疑惑:他怎么会对苏氏产生这种,这种低俗的欲念?
他疑惑的同时,又惊又喜。
苏氏是个美貌的女人,苏氏的美很有特色,不是那种纤细柔弱的娇美,而是那种,那种洒脱的、大气的美,他是武将,喜欢这样的女人似乎合情合理,对这样一个飒爽的女人产生欲念,很正常。
重要的是,他的身体虽然大部分都不灵活,但是手、脚、胳膊都能用力,如今腿和腰背也有了知觉,最最重要的是,他男性的本能,他的小兄弟比其他地方恢复的都快,都好!
盛淮安看苏陌的神情,开始有了些含糊不清的意味,白翼察觉到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白翼贴身伺候将军多年,靠墙那边的一架屏风后面,藏着的陈甲自幼和将军一起学艺、一起练功、一起长大,他们对将军的情绪感知都很敏锐,所以白翼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屏风后面的陈甲也敏锐的动了动耳朵,手指尖轻轻捏了捏。
苏陌刚穿越来时,原身是柔弱的美,这几个月,她吃得好,喝得好,最近又开始泡灵泉水,在空间里被貘大人以一个特种兵的要求操练折磨,如今她整个人,变了个样子:个子长高了些、身子健壮了些,神态傲娇了些,整个人由内到外,都散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简单说,就是从一个娇弱的小女人变成了英姿勃的女汉子。
苏陌可不知道盛淮安以及旁边的男人都在想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屏风后面藏了一个人。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踌躇半天,抬头看盛淮安,认真的问:“大将军,您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能正常沟通的吧?”
盛淮安一怔,脸微微泛出桃花粉,他收敛情绪,声音稍稍有点嘶哑,低声吐出一个字:“说。”
苏陌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漆黑明亮的杏眼看着盛淮安,眉头微蹙:“我昨天让青竹从寿安堂拿了柳臻儿的卖身契,忽然现一件事,或许应该告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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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盛淮安头脑一时有点转不过来,怎么就从风情旖旎说到了柳臻儿的卖身契?
旁边白翼倒是反应很快,及时的帮将军问道:“柳姨娘的卖身契?这事和咱们将军什么相干?”
堂兄的小妾,虽然是柳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但是将军之前甚至都不认识柳臻儿。
苏陌从怀里掏出柳臻儿的卖身契,展开,往前凑了凑,放到盛淮安腿上面的小桌板上,平日里白皙的纤纤玉指现在是红肿的,红肿的食指点了点卖身契上的几个字:“你们看,这里,柳中泰,这个是柳姨娘的祖父。”